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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頁）
07
他們說什么，我沒聽。我報了大學志愿后，我就把卡還給了江父，然后直接搬出去打暑假工了。
之后，我單方面斷絕跟江家的聯系，繼續努力地學習著。
大學本科，二本，醫學院，臨床醫學專業，輔修牙科。
碩士研究生，末流211，醫學院，臨床醫學，研究阿爾茲海默癥。
博士，985，醫學院，臨床醫學，研究阿爾茲海默癥。
最終，我研究出了本世紀第一個能夠根治阿爾茲海默癥的方法。通過一個小手術，去激活某根神經釋放一些因子。
又很快，我研制出了便宜的義齒，和不用動手術的緩解阿爾茲海默癥癥狀的低價中藥。
在我因為我的研究，得到世界諾爾醫學獎，我站上最高領獎臺的那天，我終于感覺到我身體里一根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了下來。
發表致辭的時候，我忍不住落淚了。
我說的第一句是，“我不羨慕有父母、哥哥或者其他親人無私地愛著的人，從不。因為我也曾經擁有這樣一份被深愛的親情。”
“是我的奶奶。她”，我哽咽住了，“她收養我的時候，已經60歲了，從我記事，大概三四歲開始吧，她就要拄著拐杖，走路緩慢，連背柴火都只能背小半簍，澆一遍菜地，彎著的腰就半天直不起來。這樣的她，收養了我。每一天都告訴我，禾禾啊，咱要讀書。讀書才有出息呢。”
“她為了供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而上學，她挖掉了她兒子生前給她做的金牙，她賣掉了自己壓箱底的嫁妝，她明明已經干不動，卻在動作都不利索的年紀，自己耕著兩畝田。”
“但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，她從不讓我覺得，我是她的負擔。她會把青菜最嫩的一截夾給我，會抱著我唱我聽不清調的歌謠，會在村長門前站半天只為了讓他帶我去報名上學。”
“我說，奶奶，以后我要給你裝最好的牙齒。”
“她說，禾禾，那你得好好讀書。只有讀書了，才有出息，有出息了，才能給奶奶裝最好的牙齒哇。”
“后來，奶奶得了老年癡呆，學名阿爾茲海默癥，她的記憶時而清晰，時而混亂，再到后來，她什么都不記得了。嘴里還念叨著，禾禾啊，要讀書，讀書才有出息，奶一定供你讀書，禾禾一定要讀書。”
“我上初一的時候，我奶奶就離開我了。這么多年來，支撐我的，也就只有讀書，我要讀書。所以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讀書。”
“現在”，我笑了，看向天邊，“奶奶，我出息了，我讓所有沒有錢的人們都可以裝上便宜又好的牙齒，你的阿爾茲海默癥也被我治好了！奶奶，你看到了嗎！”
我喊出了那一聲之后，才覺得身上的某個枷鎖，啪嗒一下掉地上了。好像是我奶奶在說，“禾禾真棒，奶奶以你為榮。只是，禾禾要往下走，要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呀！”
我研發的義齒和緩解阿爾茲海默癥的藥，還有根治阿爾茲海默癥的手術的名字，都以【趙秋秋奶奶】來命名。
江父江母和江明燁在電視上看到了我的演講后，找到了我。
“對不起，是爸爸媽媽太忽略你了。”江父江母道。
江明燁也說著，“江禾，對不起。”
我笑了，“沒關系。可能人一輩子的親緣是有定數的，能遇見奶奶的話，我覺得我夠本啦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