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xia”
在所有人如刀如劍的目光中,敬新磨看到宋治這副迷亂可憐的樣zi,只覺得心如刀割,縱然已經沒有幾絲力氣,仍是qiang撐著彎腰去攙扶。
宋治聽到敬新磨熟悉而親切的聲音,臉上浮現chu若有若無的笑容,這笑容在陽光xia如夢如幻:“大伴啊,來,扶朕去座位上,朕要上朝。”
“陛xia是,老nu遵命。”
敬新磨就像是以往十八年來,每日都會zuo的那樣,在皇帝的命令xia彎腰垂首,沒有絲毫質疑的服從皇帝命令。
從斷木碎瓦的亂石堆里,一步一晃的走向地臺,宋治一只斷臂無力低垂,鮮血顆顆滴落,另一只手臂則被敬新磨小心攙扶著。
在這個過程中,宋治的目光,一直落在皇位所在的位置,哪怕皇座已經被斷折的房梁、零碎的磚瓦覆蓋了大半,他依然盯著。
他腳步jian定,yan神執拗,仿佛只要去到那個位置上,坐在那個位置上,他就依然是那個擁有極致皇權的帝王,可以向天xia發號施令,而且必然被徹底執行。
“朕,自即位以來,秉承歷代先帝扶持寒門、打壓世家之遺志,夙興夜寐嘔心瀝血,不敢有片刻松懈。
“乾符初年朕利用文官想要節制武將、制霸朝堂的弱dian,用收天xia兵權于中樞的借kou,驅使徐明朗挑起將軍勛貴、士人門第之爭。
“天xia承平日久,將門沉迷享樂、多有懈怠,很快讓門第抓住許多把柄,被降職的降職罷官的罷官,乃至連世襲爵位都保不住。
說到這,宋治嘴角有了笑意。他走得很慢,因為已經走不快,他說話的聲音很微弱,像是喃喃自語,但在場的每個gao手qiang者都聽見了。
他繼續走,用嘲諷的語氣繼續說:
“將門勛貴被門第士人奪了官職地位,自然惱羞成怒,想方設法謀求反擊。可他們太過木訥,爭權奪利不是門第的對手。
“這就還需要朕來幫忙。
“朕利用寒門官員對世家官員的不滿與敵視,在有將門對付劉氏、龐氏等門第時,推波助瀾大開方便之門,于是將門反擊成功。
“這天xia的世家,頃刻間便衰落、消失了幾個。朕記得,那是乾符六年,多好的年份啊,是朕剪除世家取得實質成果的時候。
“到了這時,門第與將門互掐就停不xia來,雙方勢同shui火,幾乎是不死不休。而朕呢,則趁機大興科舉,擴大科舉取士的名額,讓寒門成功壯大。”
宋治死灰般的臉上重現光彩,聲音更小了,但語速卻更快更liu暢:
“為了讓世家忙著nei斗,無暇、無力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