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之序要搬來和他住。
她說喜歡江燧家,就確實是那么想的,也身體力行實踐這一點。甚至要來了他的備用鑰匙,一上午風風火火回酒店收拾了行李,辦完了退房,拉著箱子就回了小區(qū)。
江燧反而有點不適應(yīng)。他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的秩序,杯子擺放的位置、冰箱里囤多少食物、衣柜的整理方式,全憑自己掌控。突然要多一個人來打亂這種規(guī)律,他有點無所適從。
尤其是這個人是時之序。行李箱剛推進玄關(guān),她就徑直闖到浴室招惹他,撩起火來也不收拾殘局,轉(zhuǎn)身像沒事人一樣溜去臥室收衣服,把他的心跳擾得七零八落。
她也就待兩周。這個期限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,在夏天結(jié)束之前必然落下。到那時候,他又要何去何從?懸著的心總會降落,只是不知會落在何處。
他惦記著那枚戒指,甘愿等待裁決,卻不敢細想結(jié)果。
時之序并未察覺江燧這些微妙的不安,她勇往直前的沖動里總帶著一點笨拙的鈍感。
她蹲在行李箱前,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放進衣柜,給這個臨時落腳的地方添上自己的氣息。
江燧倚在臥室門框,看著她忙碌的背影,熟悉又陌生。熟悉的是姿態(tài)和動作,陌生的是,她默認這間房子會為她敞開。
時之序回過頭,笑著說:“你站那兒干嘛,不來幫我嗎?”
他嗯了一聲,走過去,伸手接過她的洗漱包和化妝袋,轉(zhuǎn)身放到浴室里。透明的洗漱包里,迭著一盒藥。他頓了頓,還是抽出來,低頭看了眼包裝,隨后干脆拆開紙盒,翻出那張迭在一起很厚的說明書。
時之序走進浴室,就看見他正坐在馬桶蓋上,眉頭微蹙地研究她的短效避孕藥說明書。
“讀出什么來了?”她挑眉道。
江燧搖搖頭,好多醫(yī)學英文單詞他都不懂,只看了個大概。但是基本的禁忌和注意事項他看明白了,忍不住要問:
“你昨天說頭痛,是這個藥的不良反應(yīng)嗎?”
時之序說不是,估計是讀博的不良反應(yīng),又說:“你別管這么多了,我心里有數(shù)。”
“我又越線了嗎?”他的語氣低下去。
還沒等時之序說話,江燧便起身回到廚房,把菜熱好端出來放到客廳的小餐桌上。熱氣升起來,彌散在空氣里。
她走過去坐下,想岔開話題說兩句玩笑哄哄他調(diào)節(jié)氣氛,但江燧不買賬。她于是繞到對面,坐到他腿上,手臂環(huán)著他的脖子,貼著他的臉問他想要什么。
“不只是在床上的時候才把我當老公。”
時之序?qū)嵲诓焕斫饨轂槭裁磿绱耸耆缫蝗盏貓猿之攧e人老公,現(xiàn)在更是愈發(fā)走火入魔了。但她愿意暫且一試。
“那我要怎么做?”
“允許我關(guān)心你管你。”
“我自己可以把自己管得很好。”
“我也可以。就是因為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,所以我想要關(guān)心你,就像我關(guān)心自己一樣自然。每次你說‘不關(guān)你的事’,無論是明著說還是暗著說,在我聽來都是你不想要我了,你要離開我。我會對你很好的,哪里不夠好我一定會改。”
時之序正楞著消化這番話,忽然看到面前遞來一勺蛋炒飯,飽滿的飯粒裹著油亮的鍋氣和蔥花的香味,熱氣直撲上來。她沒忍住,張嘴吃了進去。
真香!
江燧很滿意,嘴角壓著笑,又夾了一筷子蔬菜遞到她嘴邊,繼續(xù)說:
“除了不能離開我,你很自由的。話說回來,如果我也動不動就說要和你分手,你能接受嗎?時之序,你不會自信到覺得我真會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你一輩子吧?”
“不會嗎?”時之序真的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