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熙!你可還好?”
張書瀾滿臉關切地喊道。
蘇景熙沉默不語,眼底寒霜凝結,直直盯著前方校場。
楚蕭正拎著長弓晃悠,忽見一道身影疾步上前,抬頭便撞上司成冷肅的目光。
“楚蕭!你在耍什么把戲?”
毛宗聲如沉鐘,震得周圍太學生紛紛屏息。
楚蕭手指摩挲著弓弦,方才的倨傲收斂幾分。
眼前這位司成雖職級不高,背后卻站著鎮南侯府,豈是他能輕易冒犯的?他堆起笑臉,語氣帶了幾分討好:“司成大人贖罪,實在是手滑。本想射靶心,誰知坐騎突然受驚,這才”
話尾拖得含混,目光卻有意無意掃過蘇景熙手中斷裂的弓弦。
毛宗面色鐵青。
校場之上箭矢擦著人耳飛過,任誰都看得出這‘手滑’背后的算計。
可楚蕭咬死不認,又沒真傷到人,按太學規矩,頂多算誤傷。
畢竟月考里這類意外,早有先例。
“手滑?”
毛宗冷笑,“你習射三載,竟連控弦都學不會?難不成把箭術都喂了馬?”
偌大校場落針可聞,楚蕭臉上的笑漸漸僵住。
他何時受過這般當眾呵斥?可理虧在先,縱有一肚子火,也只能咽回肚里。
他轉而望向蘇景熙,嘴角扯出輕蔑弧度:“司成大人教訓得是,不過蘇景熙毫發無損,想必不會計較吧?”
蘇景熙抬眼,眸中寒芒如刀:“我、很、計、較。”
楚蕭掃過他手中斷弓,不屑嗤笑:“不就是把弓?賠你便是!多少銀子買的,雙倍奉還!”
蘇景熙面色冷得能結霜,楚蕭忽然心頭一跳。
那雙漆黑的眼尾微挑,竟讓他生出幾分危險的錯覺。他不自在地揉了揉后頸,強作鎮定道:“斷弓難用,你若沒準備,趁早棄權便是,別耽擱大家考試。”
蘇景逸立刻驅馬上前:“弟弟,用我的。”此刻若退場,定要被楚蕭等人笑掉大牙。
蘇景熙夾緊馬腹來到場邊,將斷弓遞給兄長。
蘇景逸瞥見他緊繃的下頜,低聲提醒:“臨行前姐姐的話,可還記得?”
蘇景熙指尖一頓,喉間輕應:“記得。”
帝京之地,終究不比清河鎮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