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她若沒些手段,豈能帶著幾個小的回帝京?指不定正偷著樂與蘇家劃清界限呢!"
周遭議論聲起此彼伏。
世人向來如此,見誰落難便心生憐憫,動輒慷他人之慨彰顯慈悲,至于往日恩怨糾葛,早拋到九霄云外。
反正吃苦受罪的不是自己,這聲"寬恕"叫得最是輕巧。
可任憑人言洶洶,車廂內依舊悄無聲息。
小廝握著馬鞭輕嗤一聲:"蘇大小姐,您這話跟小的念叨有何用?"
蘇黛霜猛地抬頭:"你說什么?"
"我家二小姐不在此處,"小廝挑眉,"您要跪,改日請早。"
周遭瞬間靜得落針可聞。
蘇黛霜嘴唇簌簌發抖,僵硬地轉頭望向隨風輕擺的車簾。
碧兒按捺不住嚷道:"什么不在?誰不知二小姐今日去了天目山麓,都這時候了還不回,定是故意躲著我家小姐!"
小廝上下打量她一眼,冷聲嗤笑:"我家二小姐去古靈寺為老爺夫人誦經祈福,預備接靈柩歸府,難不成還要向你們報備?"
蘇黛霜猛地一頓,后半句話像被鐵絲勒住般卡在喉嚨里。
這話每個字都鉆進耳朵,可連在一起,怎么就品不出里頭的深意了?
圍觀的人群聽了這話,個個臉色驟變。
“啥?蘇二小姐又去了古靈寺?”
“那小廝這話啥意思?難不成蘇二小姐她———”
說話的人心里發毛,沒敢把話點明,可話里的意思,眾人卻聽得透徹。
———蘇歡這竟是要給她父兄遷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