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刈微微低下頭。
“事態(tài)緊急,臣知錯。”
君步覃聽聞此言,終是沒忍住一聲冷哼,語氣帶刺兒道:“世子爺也說了,眼下事體緊急,想必今日這番舉動,都是不得已而為之,又談何過錯呢?”
魏刈側(cè)過頭:“君大人,今日這事兒,本世子還欠您一個說法———”
“不敢當!”
君步覃目光直視前方,硬邦邦地打斷他,“世子爺所作所為皆是事出有因,老夫哪有資格指手畫腳?不過是半道上截了個死囚罷了,難不成還真要拿王法處置世子爺?”
他干笑兩聲,話里的譏諷味兒濃得化不開。
誰都知道,魏刈本就是奉了旨意追查吳府的案子,手里握著特權;
就算沒有圣上的旨意,憑他丞相獨子、大長公主親外孫的身份,誰敢動他分毫?!
好在君步覃素日里就是個直性子,這不,到底還是進宮告了御狀。
“行了,人命關天的事兒,世子先斬后奏,也算情有可原。”
景帝開了口,瞥了魏刈一眼,“那個吳啟振———”
魏刈頓了頓,道:“此人極可能與當年蘇崇漓大人遇害一事有關,必須嚴加審問。”
這案子查清楚之前,這人斷不能殺。
景帝沉聲道:“等審完吳啟振,再重新定他的罪也不遲。”說罷看向君步覃,揮了揮手,“你先退下吧。”
君步覃本還想再說幾句,見景帝發(fā)了話,也只能躬身告退。
待君步覃走后,景帝才又看向魏刈:“今日的事兒,你從頭到尾說清楚。”
魏刈派人半路截了死囚,確實不合規(guī)矩,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———蘇崇漓的死因,才是頭等大事。
魏刈將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稟明。
景帝聽完,半天沒作聲。
魏刈也不著急,只靜靜地等著。
終于,景帝沉聲開口:“朕記得,當年蘇崇漓雖說在朝堂上跟些臣子鬧過不快,但也不至于結(jié)下生死大仇。他對自家弟弟更是盡心盡力地幫扶,若真是蘇崇岳下的手,那他圖個什么呢?”
蘇崇漓做官這些年,性子剛正,從不拉幫結(jié)派,雖說得罪過不少人,但也正因這品性,才得了景帝的賞識。
若不是當年一時沖動觸怒了圣顏,如今怕是早已成了朝中重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