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口氣,續道:“從鎮西侯離京前夜的宴席,到行軍時遭叛陷入絕境,再到困死漠南、毒發殞命環環相逼,必欲置秦禹于死地!”
姬鞒腦中嗡鳴,一口血直涌喉間,險些噴吐而出。
他的手止不住發顫,周身似墜冰窖。
——怎會如此?!
沈墨怎會吐露這些!他莫不是瘋了!
姬鞒瘋狂思忖究竟何處出錯,以他對沈墨的了解,這般情境下,沈墨縱死也不會吐露只言片語!可如今———
姬帝凝視卷宗:“呈上來。”
張總管忙應諾,快步取過卷宗,轉身雙手奉上。
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,在這寬敞殿中,竟如平湖驚雷,震得眾人噤若寒蟬。
姬帝一頁頁翻看,殿下諸人早已汗透重衫。
姬鞒就這般跪著。
裴傅眉頭緊蹙,一顆心懸在嗓眼——怎的今日矛頭直指琪王?
換做旁人倒也罷了,可顧赫此人,他深知是塊硬骨頭!若無十足把握,顧赫斷不會當眾揭發琪王!
何況沈墨那份供詞誰曉得他還供了什么!?
念及昨夜之事,裴傅只覺渾身發緊,難受得緊。
忽的,他一愣———不對!那魏世子,今日怎的沒來?
察覺到這點,裴傅莫名不安。
他又仔細掃視一圈,才確定魏刈今日當真未到!
如此重要的日子,魏刈怎會缺席?
未等裴傅想明白,便聽姬帝一把將卷宗摔出,怒喝道:“放肆!”
文武百官齊齊跪叩:“陛下息怒!”
然,姬帝顧不上這些,面色鐵青,霍然抬手指向姬鞒:“孽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