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宮無礙,再耽擱下去,騎射大會可要誤了。”大長公主似不在意此事,勸景帝道,“一年就這么一場熱鬧,何必為小事煩心?”
景帝無奈嘆氣:“皇姐總是寬和。”他知姐姐不欲事態(tài)擴大,便順階而下,揮手示意大會繼續(xù)。
許轍帶人離場,毛宗隨行。
那匹戰(zhàn)馬與相關(guān)人等皆被帶走。
蘇崇岳目睹此景,心中百味雜陳。
他雖在刑部當(dāng)差,卻因近日屢犯差錯,早被邊緣化,連參與調(diào)查的資格都無。千辛萬苦爬到如今位置,卻落得這般境地?
蘇黛霜見父親神色郁郁,低聲勸慰:“爹爹不必介懷,此案牽連甚廣,置身事外反是幸事。”
蘇崇岳略感寬慰,抬眼望去,吳啟振、吳浩等人雖已歸位,卻如坐針氈,哪里還有心思觀賽?
他余光掃到楚蕭,忍不住低語:“你近日怎的如此冷淡?方才楚公子主動搭話,你卻愛答不理。”
蘇黛霜垂眸,眉心微蹙:“爹爹,眾目睽睽之下,總要避些嫌。”
蘇崇岳恍然,連聲稱是:“是爹思慮不周,你們尚未定親,太過親近確有不妥。”
他忽而懊惱,這些事本應(yīng)由夫人操心,可何氏如今臥病在床,非但幫不上忙,還常摔砸器物,鬧得他心力交瘁,如今見了面只剩厭煩。
他壓下煩躁,又道:“話雖如此,也不可太過疏離。近來你與楚公子鮮少往來,時間長了———”
“爹爹放心,女兒自有分寸。”
蘇黛霜不耐打斷,蘇崇岳便不再多言,只將話咽回肚里。
“朕聽聞,方才馴服驚馬的,是太學(xué)新入學(xué)便拔得御射雙魁的生員?”
景帝甫一落座,便問起此事。
大長公主含笑道:“正是。那孩子尚不足十三歲,膽識卻過人。”
說著,她喚蘇景熙上前,“來,見過陛下。”
景帝打量少年,頷首贊許:“小小年紀(jì),便有此等本事,難得。皇姐說他姓蘇?”
“是。”大長公主目光柔和,“說來也巧,他姐姐便是日前為本宮診病的那位姑娘。”
景帝微怔———
他知曉大長公主突發(fā)急癥那日,是個十七歲的少女施救,卻一直未見其人。
大長公主招手:“蘇二小姐。”
少女盈盈下拜,身姿端雅。
景帝目光在姐弟二人面上逡巡,忽而一愣:“看著倒有些眼熟”
蘇歡垂眸,聲線清潤:“陛下明鑒,家父乃前刑部郎中蘇崇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