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她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,陳太醫(yī)反倒有些沉不住氣了。
"蘇二小姐,這癥候可馬虎不得!你———"
話說到半截,他忽的想起眼前這位蘇歡姑娘,一手醫(yī)術出神入化,豈會不知自己的身子骨?
目光落在她恬靜無波的臉上,到了嘴邊的話竟凝成了半片沉默。
蘇歡輕輕搖頭,眼角眉梢漾著淡笑:"陳太醫(yī)不必掛懷,上次在蒼梧山時,離院使已將詳情告知魏世子。能撐到今日,已是蘇歡的福氣了。"
原來世子早就知曉?
陳太醫(yī)怔了怔,聽她提及"福氣"二字,眼底漫開幾分憐惜。
他久聞蘇歡之名,今日奉旨前來,心里原存著幾分探看的心思,卻未料這姑娘不過十七歲,竟已是油盡燈枯的模樣
沉吟良久,他溫聲勸慰:"世事無絕對,指不定往后能尋到轉(zhuǎn)機。"
蘇歡唇角微揚:"您說的是。不過,這原也不是什么塌天大事。"
說著,她望向窗外———院角傳來景熙的嘀咕聲,正掰著手指頭算計今晚該燉什么清補湯羹給她養(yǎng)傷。
"眼下不也挺好么?"她笑意清淺。
陳太醫(yī)匆匆告辭時,蘇景熙端著剛出鍋的膳食走進來,瞅著他略顯凝重的臉色,不由納悶:"姐姐,方才那位陳太醫(yī)怎么走得這般心神不寧?"
蘇歡撥弄著袖口,語氣輕淡:"不過是瞧我今日的傷不打緊,又應了我對外稱病的請求,正犯愁如何圓謊罷了。"
蘇景熙頓時了然。
姐姐這段時日推掉所有訪客,自然要做足傷病的架勢。
這位陳太醫(yī)既是魏世子的心腹,應下此事原也情理之中。
"好了,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