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家二少爺身邊總跟著幾個跟班,整日游手好閑,正事不做。
這一打起來,肯定麻煩不小。
蘇歡側(cè)頭看了冷翼,道:“先進來。”
“啊?”冷翼看看張嬸子,又看蘇歡,一臉疑惑。
沒聽錯?她家出了事,她不急著去看,反倒先給人瞧病?
蘇歡剛轉(zhuǎn)身往里走,又似想起什么,回頭道:“對了,診金一百兩。”
冷翼瞪大了眼,滿臉震驚:“一百兩?!這也太貴了,帝京醫(yī)館都不敢要這等高的診金!”
蘇歡暗自嘆氣,亦是無奈———不狠著要點錢,上哪兒給四弟湊錢賠人家醫(yī)藥費?
這次景熙可打了好幾個人呢。
“看與不看,全憑自愿。”
她目光在馬車稍駐:“只是你家主子若再耽擱,恐生兇險。”
冷翼心里一緊。
聽她這話的意思,難道已經(jīng)看出主子病情危急了?可主子一直在馬車里,她怎么看出來的?
估計是自己最近太緊張了,一個鄉(xiāng)鎮(zhèn)醫(yī)館的小大夫,能有幾分能耐?怕只是唬人罷了。
蘇歡謝過張嬸,便引冷翼主仆進了醫(yī)館。
張嬸望著蘇歡纖瘦背影,同情地搖搖頭:“唉,一個姑娘家,獨自撐家,可真不容易啊”
蘇歡進了內(nèi)屋,看到榻上臥著的男子,心頭頓時悔了———后悔診金要少了,更后悔接下這單。
榻上男子二十出頭,鼻梁高挺,五官雋美深邃。鳳眸狹長,鋒芒斂于眼底,隱帶幾分邪肆。
一襲玄色錦袍裹著修長挺拔的身軀,榻窄容不下這高身量,便半倚著,雙腿垂到地上。
縱然面色蒼白,貴氣自溢,非尋常公子。
再看他身上,兩處箭創(chuàng),一處在左胸,一處在右腹,創(chuàng)口已然潰爛,顯是傷發(fā)多日,更積了毒。
這是下了死手,得有多大的仇怨才會如此。
稍有不慎,怕是要被牽連進去。
蘇歡暗自蹙眉:這種麻煩的病人,最讓人惱火。
冷翼見她神色不佳,心下微急,問道:“怎么,瞧不出來?我就說這般小醫(yī)館靠不住”
蘇歡診完脈起身,聽見這話,不覺莞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