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川一聽祖父要走,頓時喜上眉梢,不想下一秒就聽祖父厲聲道:“好生背著!等我回來若還磕巴,仔細家法伺候!”
小祖宗的臉霎時垮了。
待孟秉元一走,他煩躁地將書卷摔在地上,沖下人道:“去給我尋兩只斗蟀來!本少爺要耍!”
下人面露難色:“小少爺,老爺吩咐了,您不能出這院子”
“怎么?連我的話也不聽了?”孟川梗著脖子。
他可是內閣首輔的嫡孫,姑母又是圣眷正濃的孟貴妃,哪用得著死啃這些破書?
下人哪敢違逆,只得喏喏退下。
他嗤笑一聲,搖搖晃晃往園子里去了。
······
姬鞒剛接到傳旨,心里頓時警鈴大作。
一路行去,他左敲右問,才從張總管嘴里套出,景帝此次召見他,似是為著吳啟振的案子。
可他前幾日剛遣人去告誡過吳啟振,如今那人的性命正攥在他手心里,哪來的膽子掀風鼓浪?
再想問些端詳,張總管卻只拿話頭搪塞。
到底是圣上跟前的老人,哪句能說哪句該瞞,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匆匆趕到乾清宮外,姬鞒額角已滲出薄汗。
他深吸兩口氣,整了整衣袍。
“兒臣拜見父皇。”
景帝面色沉冷,一雙蒼老卻銳利的眼直直盯著他,殿內靜得落針可聞,姬鞒只聽得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圣上不開口,他便不敢起身,只垂首跪著,紋絲不動。
良久,才聽景帝冷硬的聲音響起:“說起當年秦禹那樁案子,老三,你當真沒什么要交代的?”
秦禹!?
姬鞒眼皮猛地一跳,瞬時亂了陣腳。莫不是吳啟振松了口?!
這沒道理啊!
先前早打點得滴水不漏,尤其牽涉秦禹的那些事,多少人都脫不了干系,吳啟振怎會把命往火坑里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