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可是實打實扇了琪王殿下一記耳光。
孟秉元身為琪王的外祖,自然生怕他在這事兒上栽跟頭。
要重查秦禹的案子本無不可,但在眾人眼中,這無疑是陛下對琪王起了疑心。
不論是疑心琪王的品行,還是疑心他的才干,總歸都不是好事。
尤其那日琪王被宣召入宮,回來時額角還掛了彩,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何人所為。
眾人心里頭自然更是各有盤算。
向來琪王都是儲君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,可帝王心思難猜,誰曉得風向會往哪邊吹?
所以,為了穩住琪王的聲望,孟秉元必須出手。
那人是蘇景熙還是旁的什么人,都無關緊要,關鍵是要讓眾人知曉:琪王如今仍有庇護追隨者的能耐!
蘇景逸迅速捋清了其中的關節,輕輕頷首:“有勞書瀾兄告知。”
眼下尚未到旬假,他與景熙暫且都脫不開身,不過,姐姐那邊估摸也已得知消息。
張書瀾瞧他這般鎮定,心里頭也生出幾分佩服。
其實他也覺得蘇崇岳絕非無辜,不然吳啟振怎會突然發狂?還險些要了蘇家那位蘇二小姐的性命?
只是
他幽幽嘆了口氣,寬慰道:“北海乃是漠北苦寒之地,尋常人去了,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。”
蘇崇岳是個文臣,在牢里熬了這些時日,再流放千里,身子骨哪里扛得住?
蘇景逸又問:“蘇府老宅其他人如何了?”
張書瀾撓了撓頭:“這按律例,男丁流放,女眷該貶入奴籍,但似乎是孟貴妃進言勸解,陛下便開恩饒恕了她們”
蘇景熙冷聲嗤笑:“這么說,倒是他一人攬下了所有罪責?”
可蘇崇岳甚至都沒被判死罪!
張書瀾曉得他正窩著火,想想也是,他們姐弟幾人遭逢變故,這幾年吃了多少苦頭,好容易回到帝京,尋到些線索,眼瞅著就能查明真相討個說法,誰能料到
相較之下,蘇崇岳付出的代價,實在是輕如鴻毛。
張書瀾握拳抵在唇邊,低聲提醒:“其實本還該有個蘇靖的,但這人不是早就沒了嗎?”
蘇景逸:“”
蘇景熙眉峰微動,神色霎時緩和了些許。
嗯說得也是。
誰能料到被抓進天牢的是蘇崇岳,反倒先咽氣的是蘇靖呢?
這事兒都不用張書瀾去打聽,整個帝京都傳遍了,畢竟聽雨巷蘇府門前那場鬧劇,鬧得實在太大,想不知道都難。
說到這兒,張書瀾頓時來了興致,猛地一拍巴掌:“對了!今日正好是聚財巷那幫人討債的最后期限!也不知這五天里頭,他們湊齊銀子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