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廝霎時揚鞭橫擋,眉峰蹙得鐵緊:"蘇大小姐且留步!"
這可是蘇府門庭!
她這般撒潑,分明是沒將主家半分顏面放在眼里。
當真是忘了自己如今是何境地?
蘇黛霜叫個下人如此搶白,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。
她頓住腳步,貝齒幾乎要咬碎唇瓣:"堂妹,我爹爹的案子早已定讞,他何曾害過你爹!當年種種皆是小人構(gòu)陷的流言!我如今走投無路才來求你援手,你若怕惹上麻煩刻意疏遠,我也無話可說———"
好一張伶牙俐齒。
若蘇歡出手相助,難免要與這趟渾水扯上干系,日后不知多少麻煩纏身;
可若袖手旁觀旁人總能編排出幾句,往她身上潑盡臟水。
女子的清譽,最是經(jīng)不起這般糟踐。
偏生蘇黛霜把話說到這份上,倒讓蘇歡進退兩難。
可直到蘇黛霜話音落盡,車廂里仍是一片沉寂。
她漸漸沒了耐心,揚聲喊道:"堂妹!我知道從前多有得罪,你要打要罰都隨你!只要你肯原諒,我什么都依你!如今我家實在撐不住了,我倒也罷了,可娘親臥病在床,又剛失了弟弟,哪里經(jīng)得住這等苦楚———"
說罷眼一閉,竟直挺挺在車廂前跪了下去。
碧兒見狀,也慌忙跟著屈膝。
這動靜引了不少人駐足,無數(shù)目光齊刷刷投向那輛青布馬車。
"蘇黛霜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,蘇二小姐還不肯松口?"
"換作是我也不幫!忘了早前蘇崇岳一家是怎么磋磨她們姐弟的?如今風水輪流轉(zhuǎn),也該讓他們嘗嘗苦頭。"
"雖說從前做得過分,到底是一家人,蘇崇岳又沒真害了兄長,何必趕盡殺絕?"
"我看這蘇二小姐也是鐵石心腸!故意拿喬作態(tài),分明是要折辱蘇黛霜!"
"她若沒些手段,豈能帶著幾個小的回帝京?指不定正偷著樂與蘇家劃清界限呢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