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歡勾唇一笑,眼波流轉:"楚公子好不容易來一趟,怎的門都未進便要走了?"
明知故問!
楚蕭又非愚人,目光掃過蘇歡身側的蘇景熙,以及抱著蘇芙芙的蘇景逸,哪里還猜不出他們早已目睹了方才的鬧??!
此刻蘇歡開口,分明是當眾折辱!
他拳頭驟然攥緊,強壓下翻涌的怒意,冷聲斥道:"我來與去,何須向你們交代!"
蘇歡卻似全然未察覺他的怒火,依舊笑得溫婉:"楚公子莫要誤會,我不過是見你們一行匆匆來此,又匆匆離去,只覺得可惜。畢竟這流霞酒肆的位置極難預定,諸位想必費了不少心思,如此走了,豈不可惜?"
楚蕭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她竟還提這個?她怎好意思提!
"不過是間酒肆,有何稀罕?"楚蕭冷笑,自然不會承認,為了訂下今日這包廂,他究竟花了多少功夫。
說罷便欲離去,再不愿與蘇歡糾纏。
恰在此時,被小廝制住的何氏也瞧見了蘇歡。
她猛地睜大雙眼,眼球幾乎要凸出來,顫抖著手指指向蘇歡,聲音嘶啞而凄厲:"賤蹄子!你終于出現了!"
靖兒的死,便是被這女人送去亂葬崗!
自打她回帝京,他們家便災禍不斷,如今更是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!這一切若不歸咎于她,還能怪誰?
蘇歡緩緩偏過頭,目光淡淡掃過何氏,隨即聲線溫和道:"嬸嬸還認得我,看來神智尚清,并無大礙。"
楚蕭心頭"咯噔"一聲——蘇歡這話是何意?難不成是在暗示,何氏方才瘋言瘋語句句屬實?
何氏呼吸陡然急促,胸膛劇烈起伏。
蘇歡唇角微揚,笑意里帶著幾分譏誚:"我剛將爹娘與兄長送回滕州,一路奔波雖累,卻也心安。還望嬸嬸保重身體,日后若有機會與叔叔重逢固然是好,若不能至少也得有個人為他收骨,讓他魂歸故里,了無遺憾,你說是不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