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知天寒,何必將就?”魏刈淡聲道。
蘇歡眨了眨眼。
這語氣怎么聽著不大痛快?誰惹這位爺不痛快了?
不該啊。
瞧方才沈墨那恭謹模樣,今日諸事該是順遂的。
何況,魏刈分明曉得她今日出門所為何事。
“有些事推脫不得,自然得親自走這遭。”蘇歡也不避諱,“況且,若非今日踏雪出門,怎會撞見那般精彩戲碼?”
魏刈望著她———方才雪地里凍得慘白的臉,總算泛了些血色,還能拿話調侃,懸著的心才松了松。
可轉念間,胸間那股郁氣反倒更重了。
她本就體寒,竟這般不當回事?鳳眸微瞇,聲線依舊平靜:“這些事交予下人便是,何勞你親赴風雪?”
蘇歡猛地回神,抬眸與他對視。哦魏刈這是在惱她冒雪出門?
念頭剛落,她便默了。
想問句“至于么”,但瞧對面人眼角眉梢的冷意,到底沒敢開口———她求生欲向來滿格。
此刻的魏刈,顯然不好惹。
斟酌半晌,蘇歡輕咳一聲:“出門時,委實沒料到會落雪。”
話一出口,她自己都愣了———怎么竟跟魏刈解釋上了?
這莫名心虛、矮了半截的滋味,算怎么回事!?
魏刈沒接話,垂眸翻著手中卷冊,眉眼愈發清冷。
車廂里的氣氛,霎時變得微妙。
這種感覺,蘇歡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嘗過———好似自己犯了錯在賠不是,對方還不領情。
更要命的是,她居然是心虛的那個。
不對勁啊。
分明是他主動說來接她的,怎么一上馬車,局勢就反過來了?
蘇歡頓了頓,聳肩道:“罷了,我只覺著今日雪落,倒是個送人上路的好日子。”說著理了理狐領,又補了句,“其實也沒多冷”
忽的,聲音戛然而止。
———等等!這話怎么聽著,像是在哄男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