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聞言一怔。
王陸官職不高,在武將堆里不算起眼,可他是鎮守漠北的魏軾的兵!
“王大人一行回京,遇上暴雪改道,從北海峽關郊外走,恰好撞見將死的蘇崇岳。”
魏刈緩聲道,“他常年戍邊,每年回京述職,與蘇崇岳見過幾面,這才救人。據他說,蘇崇岳倒在雪地里,渾身冰僵,胸口還有捅傷的血窟窿。”
“費了老大勁才把人救回來,可惜雙腿凍壞了———這便是他如今這副模樣的緣由。”
魏刈垂首:“王大人久在漠北,不知京中事,又不敢誤了差事,便將人帶回帝京。本想即刻稟報陛下,偏趕上沈墨案發作,臣斗膽將人留下,直到今日。”
“實在迫于無奈,還望陛下恕罪。”
姬帝胸口堵得慌———案子是他讓查的,魏刈遲報雖有錯,終究是為破案。
姬鞒卻氣得七竅生煙:什么王陸!什么湊巧!那么多路、那么多天,偏在大雪里“撿”到蘇崇岳?
分明是魏刈早布好局,就等今日!
更可氣的是,魏刈竟連遮都不遮,明擺著說“人是我弄回來的”,為的就是今日攤牌!
滿殿誰看不出來?可又能如何?
蘇崇岳就跪在那,鐵證如山。
蘇崇岳根本沒聽姬鞒辯白,如今半分都不信他———姬鞒都要置他于死地,怎會在乎他家人死活?
雖說何氏與蘇黛霜之死,姬鞒牽扯不深,可蘇崇岳哪肯信自己疼了十八年的女兒會弒母?橫豎把賬全算姬鞒頭上。
今日便是魚死網破,也要拖姬鞒下水!
“琪王殿下不必多言。”
蘇崇岳不耐又厭惡,臉陰沉得像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,“你造的孽,總得還!”
那眼神看得姬鞒后背發毛。
姬鞒氣極反笑:“好!既咬定是我做的,倒要問問———我與鎮西侯無冤無仇,何苦大動干戈害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