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歡回眸,恰見一抹緋衣颯影掠入太極殿———不是旁人,正是欽敏郡主。
她眉梢輕彎,笑問:“郡主今日怎有空來這兒?”
鱺妃見了,眉梢微展:“欽敏,你來了?”能直呼閨名,情分自不一般。
欽敏解下緋紅錦袍,隨手擲給旁側宮人,輕快步入:“我這不是———”
話未畢,鱺妃已豎指噤聲。
欽敏郡主這才瞥見榻上姬帝,剛服過藥,閉著眼,不知醒著沒。
“臣女心系陛下龍體。”
她反應極快,斂衽福身,聲細如蚊,“臣女參見陛下,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姬帝指尖微顫,幾不可察,旋即側過臉,呼吸漸平。
郡主微怔,下意識瞥向蘇歡。
蘇歡極輕搖頭,遞個眼色。
郡主心領神會,轉而瞧著鱺妃形容憔悴,輕嘆:“鱺妃,陛下龍體不適,您也得保重。”
她早聞陛下抱恙,連日未朝,卻不知病得這般重,難怪連大長公主祖母都動了身。
鱺妃眼圈微紅,強笑道:“我心里有數,不必掛懷。”見郡主是來找蘇歡的,便體貼擺手,“來得正好,蘇二小姐剛忙完,你陪她歇歇去。”
郡主一口應下,拉著蘇歡便出了殿。
蘇歡見她神色異樣,奇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郡主左右看了看,周遭無人,才低聲道:“你還不知道?獵場行刺的東胡刀客,有招供的了!”
蘇歡眸光微閃:“哦?”
欽敏郡主剛得信便進宮,見她淡然,不由一怔:“你竟半分不驚訝?不好奇招了什么?”
蘇歡將鬢邊碎發別到耳后,指尖似繞著淡淡的苦藥香,淺笑道:“這是刑部與都察院的事,咱們哪能插手?供詞看來你知道些什么?”
“不知情,能這般急?”欽敏郡主在帝京地位高,又有鎮北侯府的人脈,曉得這些不稀奇。
“消息壓不住了,卷宗都送進宮了。不然你當內閣大學士們吵什么?”
蘇歡挑眉。
難怪今日那邊格外喧鬧,原是為這個。
“這事棘手?”牽涉東胡,誰敢輕慢?
欽敏郡主張了張嘴,又湊近些,聲壓得更低,眸中驚色未消:“何止棘手!他們從一個東胡刀客身上,搜出了姬鞒的印章!”
“琪王的印章?”
蘇歡眉梢微挑,倒真有幾分意外。
東胡死士嘴比城門還緊,便是動刑,怕也撬不出半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