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陀思忖片刻,也覺這樣妥當。
姬修吐血昏迷,此刻的濯王府未必安全。
他頷首,轉身推開房門。
蘇歡與蘇芙芙緊跟著入內。
屋內,姬修臥于榻上,雙眸緊閉,面色慘白如紙。
榻旁站著一直為他診病的孫安,還有個三十來歲的男子,垂手而立,腰懸長刀,容貌平平,卻氣勢內斂,想來是姬修的貼身侍從。
蘇歡的目光從那男子臉上輕輕掠過,又從容收回。
孫安眉頭緊蹙,臉色極差,見蘇歡進來,也只是匆匆抬了下頭,便又望向榻上的姬修。
離陀道:“方才已為濯王診脈,發覺他體內余毒積年累月,今日又被激發,氣血兩虛,難以承受,這才突然昏迷。”
“余毒?”
蘇歡看向孫安,“先前不是已從嵐迦關帶回解藥?怎的這么久了,非但沒將毒素清盡,反倒弄成這般局面?”
孫安知這話問的是自己,雙手緊攥,艱難道:“孫某也不知先前一直安好,殿下也有好轉之象,誰料到今日突然———”
離陀從袖中取出一張紙,客氣遞與蘇歡:“方才擬了個方子,或能暫緩殿下體內余毒擴散,正巧蘇二小姐也在,煩請瞧瞧,可有不妥?”
蘇歡雙手接過,掃了兩眼,又問:“孫太醫可曾看過?”
孫安此時心情極差:“看過了,離院判的方子,該是沒問題的。只是殿下中的這毒委實罕見,如今某也不敢打包票了。”
蘇歡輕輕頷首,旋即又望向那侍從:“濯王殿下近日可有異常?”
那男子抱拳回稟:“回蘇二小姐,殿下這幾日倒也無事,只是偶爾覺出氣虛體寒,食欲也不如往昔。我等先前只當是用藥所致,沒料到”
是藥三分毒,用藥時有些不適之癥,也屬尋常,誰料今日竟至吐血昏迷的境地。
蘇歡了然:“越是這般時候,越要留意身體細微反應,及時調治用藥才是。”
一番話讓孫安面上更添愧色。
說到底,問題或許便出在那“解藥”上!
“是某疏忽了!”孫安深吸口氣,硬著頭皮道,“一切罪責,某愿一力承當!”
蘇歡眼簾微抬,忽而彎了彎唇,平靜勸道:“孫太醫先別急著認罰,事尚未定,眼下先為濯王殿下診病才是緊要。”
孫安實則已亂了陣腳。
這些時日,一直是他負責姬修的身子,如今出了這等大差錯,他難辭其咎!聽得蘇歡的話,他總算尋回一絲理智:“不知蘇二小姐可有更好的法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