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兒確實是樁麻煩。
別的事務暫且能由她與內閣大臣們一塊商議著處置,可漠北韃靼那邊,卻是半分糊弄不得。
“要是他們得知這事,陡然生了異心咱們不能不防啊!”
大長公主略一思忖,搖了搖頭:“韃靼自顧不暇,就算有什么心思,也是有心無力。不過,燕閣老的擔心不是沒道理,到底不能對韃靼掉以輕心。”
她側頭看向李鶴軒:“韃靼使團還有幾日能到帝京?”
李鶴軒回道:“不到八日。”
也就是說,姬帝必須得在八天里頭醒過來。
大長公主心里暗嘆了口氣。
“本宮知道了。諸位不必太過憂心,陛下福澤深厚,定然能平安無事。”
濃郁又苦澀的藥香滿得快溢出來,門窗緊緊閉著,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。
蘇歡寫好藥方,反復琢磨了好一會兒,這才遞給旁邊的離陀:“您瞧瞧,這方子還有要改的地方不?”
離陀沉思片刻,卻搖著頭嘆了聲:“您親自開的方子,自然錯不了。”
蘇歡朝外頭望了一眼,語氣帶點無奈:“這還在宮里呢,您”
隔墻有耳,萬一讓人聽見他們這番話,肯定會察覺出不對勁。
離陀愣了下,臉上也露出點歉疚:“瞧我!這一出神就忘了。”
蘇歡打量著他的神情:“您想什么呢,這么入神?剛才大臣們走了之后,您好像就一直心不在焉的。”
“還能想什么?自然是———”離陀左右看了看,又把聲音壓得低低的,“自然是為著你啊!”
“為我?”蘇歡挑了挑眉。
“是啊!”
離陀一想起先前的場景,心里就生出不少感慨,“你怎么當眾指控孟才人了呢?證據也不足,這不是打草驚蛇嗎?”
自打蘇歡跟他透了口風,說有人在姬帝的膳食里動了手腳,他就已經暗中著手調查了,可他沒料到,蘇歡今日竟突然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!
“她如今處境不好,可陛下到底還沒徹底斷了她的路,這么一鬧開,后面查證困難重重不說,還讓她記恨上你,豈不是更惹麻煩?”
蘇歡靜靜聽著,等他說完了,才笑了笑問道:“我知道您是一心為我好,可要是我今日什么都不說,她就不恨我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