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京之地,終究不比清河鎮自在。
蘇景熙接過兄長的弓時,身后忽又傳來陰陽怪氣的笑:“蘇三公子的弓,怕也和蘇四公子的一樣中看不中用吧?不如我借你一把?”
蘇景熙猛然回頭,尚未開口,一道沉肅男聲忽然響起:“蘇四公子。”
眾人循聲望去,見一名青衫男子正緩步走來,腰間令牌在陽光下泛著冷光———丞相府的專屬令牌!
“那是何人?”
“眼生得很,不過看令牌,竟是魏世子身邊的人!”
“難怪司成大人來得遲,原來魏世子親臨太學”
眾人議論紛紛,目光不約而同投向校場角落的碑亭。
那里立著道欣長身影,月白錦袍被風揚起,正是魏刈。
冷翼徑直走到蘇景熙面前,雙手捧上一只紫檀長木匣:“聽說蘇四公子弓斷了,我家主子備了把新弓,請笑納。”
校場瞬間寂靜,唯有風聲掠過箭靶的簌簌聲。
“什么?”
蘇景熙愣住,連楚蕭都瞪大了眼———魏世子竟主動送禮?且看這木匣的雕花與用料,分明價值不菲!
冷翼含笑解釋:“我家主子早聞蘇三公子、蘇四公子入學太學,特命人打造良弓相贈。無奈工期較長,又逢蘇二小姐為大長公主調理身體,這才拖到今日。”
太學生們面面相覷,張書瀾驚得差點咬到舌頭:“送禮準備了大半年?竟還是魏世子追著送!?”
楚蕭更是臉色青白———
他早聽說蘇歡與丞相府有舊,卻不想這面子大到能讓魏世子親自備禮!多少權貴求見魏世子而不得,蘇家這流放歸來的孤女,竟有這般能耐?
蘇景熙下意識看向兄長,蘇景逸亦是為難。
這般重禮,如何能收?
剛要開口推辭,冷翼已淡淡笑道:“蘇二小姐救大長公主有功,不過是些薄禮,公子不必推辭。”
眾目睽睽之下,推辭便是駁了丞相府的面子。
蘇景逸只得望向碑亭,拱手道:“既如此,多謝世子美意。”
木匣開啟的剎那,蘇景熙眸中掠過驚艷。
弓身以玄鐵鍛造,纏柄處裹著鮫綃,觸手生溫。
他掂了掂分量,忽然抽出長箭,弓弦在掌心繃成滿月。
箭頭直指楚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