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人或許不知道牧飛是他的人,但吳啟振心里清楚得很。如今牧飛被拉下馬,吳啟振的心思昭然若揭。
中年男子沉默許久,藏在昏暗的光線中,看不清面容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嘆氣道:“殿下英明。吳啟振的那些手段,自然瞞不過您。可事已至此,還請殿下早做決斷。現在人證物證俱在,牧飛怕是難以脫身。更要緊的是,毛宗也參與了調查。要是他去審問牧飛,很多事情”
話未說完,卻已經讓房間里的氣氛降至冰點。
燭火突然爆開一朵火花。
姬鞒抬眼,眼神冰冷如刀,聲音寒徹骨髓:“牧飛這些年也為我辦了不少事,他死后,厚待他的家人。”
中年男子應道:“是。”
剛要退下,又聽姬鞒說道:“吳啟振最近麻煩不斷,讓他好好在家待著。之后戶部的事,還少不了他。”
中年男子心領神會:“殿下仁慈。”
天牢內,一片昏暗陰森,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,時不時傳來陣陣哀嚎,令人毛骨悚然。
沉重的腳鏈拖著地面,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牧飛神情恍惚,從被揭發罪狀到被關進天牢,不過短短半個時辰,他的人生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一向信任的手下為何突然反咬一口,更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,為何卻被定了罪。
“哐當!”一聲巨響,隔壁牢房有人撲到牢門上,滿是血污的手伸出鐵欄,瘋狂大喊:“放我出去!我是冤枉的!我什么都沒做!”
牧飛還沒反應過來,獄卒一棍子狠狠打了過去:“老實點!”
那人吃痛,縮回手。
這時,牧飛才發現,那人的右手竟只剩三根手指。
一股寒意瞬間爬上他的脊背。
獄卒還要再打,被同伴攔住:“算了,這是要被流放的人,活不了幾天,別管他了。”
獄卒這才作罷,踹了牧飛一腳:“磨蹭什么!快走!”
牧飛低著頭,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。終于,他被關進最里面的牢房。
剛想走到墻角坐下休息,突然,他看到眼前出現一雙黑色長靴和一抹黑色衣角———有人!
牧飛剛要抬頭,雙眼就被人從身后死死捂住!緊接著,膝蓋被重重一踢,他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。
“牧飛。”竟然是方才帶路的獄卒的聲音!“想活命,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牧飛僵硬地點了點頭。
獄卒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的男人。
魏刈眼神冰冷,遞過來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一行字。
獄卒看了一眼,心中大驚,但還是強裝鎮定,冷聲問道:“三年前定戎關那一戰,和三皇子有關,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