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黛霜踏入蘇府時,庭院里早挑亮了羊角燈籠。
雖說楚蕭應下會搭把手,但蘇黛霜心里頭還是七上八下。再說了———
“明兒的月夕宮宴,怕是去不成了。”
她盯著妝臺上那套赤金點翠頭面,牙關咬得發緊,滿眼都是憋屈。
本想著借著這場宮宴上臺露個臉,把前陣子丟的面子撈回來,哪成想宮宴前一天出了這檔子事?
爹爹被押進了刑部大牢,雖說罪名還沒定下來,但他們府里上上下下,誰還能撇清關系?
她哪還敢琢磨著進宮?
這時候去不是往槍口上撞嗎?指不定多少人等著看她笑話呢!
碧兒也覺得窩火,指尖輕輕蹭著剛置辦好的赤金步搖:“真是虧大了,小姐生得這么標志,配上這步搖保準艷壓全場!可如今———”
蘇黛霜心里頭堵得慌,眼不見為凈地揮揮手:“行了行了,都收起來吧。”
碧兒撇撇嘴,到底還是依著吩咐把東西收進了妝奩。
蘇黛霜對鏡良久,褪下外衫,玫紅中衣滑落地上。她轉身對鏡,鏡面映出驚心動魄的曲線,腰肢勒出柔媚弧線,盈盈一握似能掐水。
“你說,”她指尖慢悠悠劃過白皙頸側,“這副皮囊,到底能值多少?”
碧兒在一旁收拾衣物,見狀忙別過眼:“小姐這是什么話?您這般模樣,本就該被捧在手心”
“捧在手心?”
蘇黛霜輕笑,指尖從頸側滑到鎖骨,按在那道誘人的溝壑上。她眼底卻無半分媚色:“爹爹在牢里多待一日,我這蘇家大小姐的名頭就輕一分。楚蕭肯伸手,難道真為那點舊情?”
她側身對鏡,腰臀曲線傲人,臀峰淡紅印痕未褪———那是昨夜楚蕭留下的。
“從前這身子這臉是宴上資本,如今倒成求楚蕭救爹爹的籌碼。”
······
今夜天陰月隱。
蘇歡帶著蘇芙芙回了屋,伺候她洗涮完,把那軟乎乎的一小團塞進被窩,隨后吹滅了燭火。
屋子里瞬間沉進墨色里。
夜風從窗縫鉆進來,院子里靜得能聽見蟲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