欽敏郡主指尖敲了敲石欄桿,月光把她明黃鑲金線的斗篷浸得發白。
“郡主!臣女真沒那個歪心思!剛才那些渾話是聽旁人嚼舌根說的!”
沈櫻櫻膝蓋一軟,直接跌坐在青石板上,鬢邊的珊瑚珠釵嘩啦亂晃。
"旁人?"欽敏郡主歪頭,鎏金護甲劃過石欄桿發出細碎聲響,"倒要聽聽,哪處的舌根這么長?"
沈櫻櫻嘴唇哆嗦著,剛吐出個“是”字,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楚蕭大步從月亮門闖進來,墨色衣擺掃過墻角的石榴樹,落了一地紅花瓣。
“欽敏!”
他目光掃到跪地的沈櫻櫻時,眉頭瞬間擰成疙瘩,“又在欺負人?”
沈櫻櫻猛地抬頭,看清楚蕭的臉又趕緊低下頭,額頭快磕到鞋面,肩膀卻抖得更兇。
欽敏郡主連眼皮都沒抬:“沈小姐,接著說。”
“我我記不清了”
沈櫻櫻突然抽抽搭搭哭起來,眼淚砸在青磚上洇出小點子,“求郡主饒了這遭,往后再也不敢了”
楚蕭上前一步,錦靴停在沈櫻櫻身邊:“今兒是月夕宮宴,滿殿皇親國戚瞅著,你揪著個小丫頭片子不放做啥?”
他語氣帶著不耐,仿佛欽敏郡主是什么仗勢欺人的紈绔。
欽敏郡主終于回頭,鳳眸里映著楚蕭慍怒的臉:“揪著?”
“難不成是鬧著玩?”楚蕭別開眼,望著遠處亮堂的大殿,“要還為之前的事置氣,沖我來便是,作踐旁人算啥本事?”
他這話像根刺,扎得欽敏郡主心口發疼。
想當年,眼前這人會替她擋下所有刁難,如今卻把她當恃強凌弱的惡人。
“沈小姐,”欽敏郡主轉回頭,指尖輕撫腰間的鎏金鞭鞘,“方才你與那幾個小姐妹說的話,對著楚公子再講一遍。”
沈櫻櫻猛地磕頭,額頭撞得青磚咚咚響:"臣女不敢!真的忘干凈了"
楚蕭只當欽敏郡主成心讓他下不來臺,壓著的火氣"騰"地冒上來:"夠了!"
他拂袖時帶起一陣風,刮得沈櫻櫻鬢發凌亂,“你的事,我不再管了!”
看著楚蕭頭也不回的背影,欽敏郡主嘴角扯出個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