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崇岳垂眸不語,跟這類人多言半句,都覺污了耳朵。
旁側囚徒“呸”地啐了口唾沫:“別刨根問底了!人家來頭可不一般!官爺呢!跟咱這泥腿子能一樣?”
這話像投入滾油的火星,瞬間引了眾人目光。
"官爺?哪個衙門當差的?"
"當真是吃公飯的?"
"我瞅著十有八九!沒見人家那身行頭?哪是尋常百姓穿得起的?"
"呵,管他什么金枝玉葉,進了這地界,還不是龍得盤著虎得臥著?指不定犯了啥殺頭的罪,往后有他受的!"
幾聲哄笑蕩開,這伙人被囚久了,每日最大的樂子便是編排新來的。
尤其蘇崇岳這派頭,一看就非池中之物,自然成了眾矢之的。
他下頜繃得鐵緊,深吸一口氣,竭力將那些嘲諷議論摒在耳外。
剛被關進來時,他心中確實慌過,甚至暗猜疑過那人,但時日一久,外頭始終杳無音訊,反倒覺得是自己多心了。
———若許嬌嬌當真遭了不測,許轍早該帶人殺到;
若那人鐵了心要除他,斷不會拖這么久。
定是中間出了變故。
畢竟他手里攥著不少籌碼,那人總不至于就此棄了他。
這般思忖著,蘇崇岳心下稍定。
眼下除了等,別無他法。
一痕殘月從窄窗斜斜探入,清輝落在他攥緊的拳頭上。
他緩緩吐出口濁氣,眼底翻涌著微光。
蘇歡忙活整日,早已累得骨頭散了架,回房簡單梳洗后,抱著蘇芙芙倒頭便睡。
可蘇黛霜卻睜著眼熬了一整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