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面漢斜睨他一眼,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錐:"主子近來正心煩,何必拿這糟心事去添堵?"
他頓了頓,聲音壓得更低,"前陣子上頭剛松了管束,就出了這等亂子,要是捅上去你們掂量著自個兒項上人頭夠不夠硬?"
這話如同一盆冰水澆下,眾人紛紛打了寒噤,連聲道"是"。
此刻的錦城已是風聲鶴唳。
家家戶戶門板緊閉,連狗都夾著尾巴不敢叫。
過了午時,天色突然沉得像墨,轉眼就潑下瓢潑大雨。
雨幕茫茫,把整座城泡在白茫茫的水汽里。
祥瑞酒樓二層臨窗的位置,蘇歡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,目送一隊黑衣人冒雨穿過長街。
忽然她眸光一凝———街角那隊冒雨疾走的人里,末尾那個漢子拐彎時,腰間蹀躞帶上晃出一塊木牌。
那木牌黑得像浸過松煙墨,若瞇眼細看,能瞧見上頭刻著半枚蜷曲的紋樣。
蘇歡猛地起身,茶盞里的殘茶潑在衣襟上,她卻渾然未覺。
雨巷深處,蘇歡足尖點地,踏過積水時竟未濺起半分水花。
她走的路與那隊人南轅北轍,卻算準了半刻鐘后便能迎頭撞上。
三日前在許嬌嬌房里,她已將錦城輿圖的街巷河道默得滾瓜爛熟,此刻整座城的布局早已在她心里繪成了活圖。
只需打個照面,她就能確認那木牌上的圖案是不是
當第一團黑影撞入眼簾的瞬間,蘇歡猛地抬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