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似乎還能畫下去。
鬼使神差的念頭,以及莫名其妙的靈感,讓羅南一下子來了興趣。
絕大多數時候,羅南繪畫是做“減法”,所有的結構、線條、陰影安排,都加以簡化,只為了突出素材最核心的一點特質。
記憶中,唯一一次做“加法”,就是實現“我心如獄”突破的時候。當時他只有抽象的理念,卻沒有實質對應的形象,正是通過不斷的揮灑靈感、填充細節,臨時搭建起了一個堂皇結構,從中抽出了“烏沉鎖鏈”。
現在的情況,就與昨天有些相似。
靈感沒那么多,可是只要明確了大概方向,相關的細節、線索,還是非常可觀。比如無針注射器、比如電槍、又比如那些混混……
羅南就著拙劣的草圖繼續,這邊修修,那邊補補,某個形象,本來沉在心底,不成模樣,此時卻越發地清晰。
筆記本上,最終呈現出的,是一組模糊建筑群落,卻依稀與知行學院的部分區域結構類似。
圖畫潦草而模糊,任何人看上去,恐怕都一頭霧水,只當它是一幅拙劣且未完成的草圖。
可羅南卻知道,這次繪圖已經結束了。里面已經填滿了他所有靈感和已知信息,也呈現出了最重要的答案:
在核心地帶,也就是抽象符號所在位置,最終形成了一個人物剪影——那是一個色厲內荏,用夸張的肢體動作,來掩飾恐懼內心的家伙。
還有……
羅南盯緊草圖,暗紅線條之上,似乎有一層火光流過,被“火光”一照,他有點兒恍惚,就像是出竅前后,精神與肉體的疏離感。可在這種狀態下,圖畫上很多模糊的信息,一下子清晰起來:
目標距離3公里左右,就在校園西南方某處,與學院建筑對應的話……醫務部!
當清楚明白的信息爭先恐后跳進腦殼,羅南自個兒都在發愣。
難不成,這就是“通靈者”的技法?簡直就像夢游,將各類元素隨意拼接,可最終卻能得出相對清晰的答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