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郎君的意思,”宋伯解釋道,“他讓我按夫人擬的單子買來這批人手,說是調(diào)教以后先交由夫人考校,若有滿意的再帶回府中。”
池依依怔了怔。
當(dāng)初她與陸停舟成親,見陸家人手不足,特意擬了采買的單子讓他過目。
原以為此事到此為止,不想他仍是把決定權(quán)扔給了她。
“等夫君回來再說吧。”她對宋伯道,“這里畢竟是他的府邸,總不能我一人說了算。”
“可您是家里的主母,郎君說了,他不在的時候,府里的事都由您全權(quán)做主。”宋伯道。
池依依無奈。
她簡直懷疑陸停舟是否算到他會身陷囹圄,才對宋伯如此交代。
那人一點兒也不坦誠,不知私底下還瞞了她多少事情。
池依依說不清自己干嘛介意,但她就是不喜歡他對她有所保留。
盟友之間,本就該開誠布公不是嗎?
等他回來,她一定要和他好好談?wù)劇?/p>
池依依甩開心里亂七八糟的念頭,見宋伯仍舊期待地看著自己,無奈一笑:“這樣好了,明日一早,我先去金水巷瞧瞧。”
“哎。”宋伯笑瞇瞇點頭。
御書房里,江瑞年跪得端端正正。
“……因賊匪人數(shù)眾多,臣恐路上生事,未將其全部押送回京,但臣已整理口供兩百一十三份,確認(rèn)并無遺漏之處,除此之外,臣還將經(jīng)手此案的地方官員一并帶來,陛下隨時可以召喚。”
皇帝看了眼擺在殿中的幾個大箱子:“這些都是犯人的供詞?”
“正是。”江瑞年道。
皇帝笑笑:“江卿此去不過半月,就有如此成效,朕心甚慰。”
江瑞年深深俯首:“全賴陛下賞識,微臣不敢居功。”
皇帝道:“拿幾份過來,朕瞧瞧。”
江瑞年心頭緊了緊,很快又放松下來。
這些供詞已不是陸停舟整理的那些。
江瑞年帶去了三名文書,他們?nèi)找岳^夜將陸停舟整理的口供重新謄抄了一遍,筆跡與原來的卷宗截然不同。
江瑞年自認(rèn)不是想搶誰的功勞,但陸停舟動作太快,短短數(shù)日就將犯人審了個遍,整理的供詞更無絲毫錯漏,這讓他這個后來者怎么辦?
他身為朝廷欽差,總不能白跑一趟,否則如何體現(xiàn)他大理寺卿的才干。
然而陸停舟下的功夫太扎實,犯人的供詞又不能隨意篡改,江瑞年只好讓文書們重抄了一遍,加上他的批復(fù),讓供詞看上去像是他親自審過的模樣。
李貴從箱子里隨意挑了幾份卷宗呈給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