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現在,天子圣駕近在眼前,竟然真的做到了。
之前一直喊著有本事將天子迎來,可是真迎來了又不高興了。
祖地在潁川多年,現在從許擴建為皇都,搞不好祖宅都要被拆!
我們還以為只是打著名號想占潁川擴張領地,沒想到真去迎回來了。
那大漢這駕破馬車豈不是還要再跑十幾年?
資助出去給其他諸侯的人脈、家資,豈非都算白費了?
非但是白費,諸如袁紹立新帝、袁術挾三公這等事若較真,還要被認定為逆賊。
迎奉天子之后,歸來的鐘繇和潁川族老陳氏見了面,又與諸多公卿一起恢復禮制,禮祀天地、告慰先祖。
一副并不將曹操放在眼中的態勢,企圖嘗試性的觸碰曹操的底線。
天子到許縣公署住下后,終于享受到了遠超路途上草廬、廢墟的待遇,曹操還常入宮中送來大量的紙張、筆墨。
每次入宮也只是噓寒問暖,不提賞賜之事,不爭權勢、不提布防。
于是越發得到劉協喜歡。
終于有一日忍不住,將伏完、董承叫到了面前,厲聲喝問:“董愛卿、伏將軍,為何擴建許都之事,建號之事,曹愛卿均不知曉?!”
“你們是否在結黨營私,刻意欺壓曹愛卿!”
伏完、董承對視一眼,心里猛然一緊,忙匍匐道:“斷然沒有,此乃是司空之責,曹公本是兗州牧,他并無權參議工造土建之事。”
“呵,兗州之府庫,現在便是朕之國庫,你們自行商議,只讓他出錢財資度,這不是欺負人?”
劉協慍怒不已,拍打華座扶手,不容分說的冷然道:“張愛卿已年邁重病,待他參訂禮制之后,便令他回鄉安養吧。”
司空張喜一路隨行回到潁川,在路上就已染重病,現在仍需靜養,正好他又是汝南細陽人,便在汝陰之北。
如今已成功東歸,也可封爵賞賜,讓他榮歸故里了。
“這……”
伏完、董承也都是嗅覺敏銳之人,當然明白陛下這話的意思。
肯定是曹孟德暗中說了些什么,陛下打算將司空這位置騰出來,讓曹操領官開府、位居三公。
如此,可就一步登天了。
這曹孟德,定然是暗中進了什么讒言,當真奸詐也。
董承輕撫胡須思索半晌,應當和之前在長安一樣,盡忠進言才行。
他拱手輕聲道:“陛下,您可得小心曹孟德,此人奸詐狡猾,他此前趁著大戰為名,占據了魯陽、葉縣,陛下現在可謂身處潁川腹地也。”
“不在腹地難道朕去邊城守關?”劉協眉頭一皺,極其不耐的冷淡道:“董卿可是在教朕用人?”
“不敢!”
董承知道這是真的大怒,連忙再次匍匐于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