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許君侯是哪里人士?汝南許氏嗎?”陸議滿是笑意,在他的見識里,也就汝南許、南陽許能夠出這樣的人物。
當年許劭、許靖兄弟的月旦評還存于傳說之中,那可是所評如龍之升的平臺。
陸康輕笑了一聲,道:“都不是,流民出身,可追溯至冀州中山一帶,據說村落早已被戰亂毀去,已不可考了。”
“來,伯言,你看看這份策論如何。”
陸議坐到陸康身旁,俯身去看許澤以大別山、蕪湖水道建防備之略。
看了一會說道:“大別山設山關,可以防備江夏,南出亦可奇襲柴桑之敵。”
“水道則是兼顧漕運、運糧、艋艟行軍,可達丹陽,若是能夠通渠兩地,哪怕花費數年之功,也可開出一條南北河道來。”
“這位君侯的眼光很長遠,”陸伯言抬頭看著從祖父笑道:“功在當下,利及后世之事,祖父應當鼎力相助才是。”
“不錯,”陸康伸手捻著胡須,他笑得頗有意味深長之感,端詳陸議道:“伯言在舒城多年,天資聰穎,家學、師門所藏都已全數學得,今后若要再有精進,則需多思多證。”
“伯言啊,祖父想請許君侯為你師,他在廬江定會駐軍數月、乃至半年,你若是跟隨他,以后可有一番作為。”
陸康細思曹公、陛下詔書,這些天略有所悟,他覺得把許澤這樣一位農、軍、政全才安置到廬江,可能不光只是退袁術兵馬那么簡單。
肯定是想讓他根植于此,側面防備袁術,為大軍做前哨,同時壯大領地,亦可和袁術爭奪廬江。
不過,他既然占據了天子大義,我陸氏沒有理由不聽令,更何況這許澤還于我有恩。
陸議低頭思索了片刻,拱手鞠躬道:“一切敬遵翁翁之意。”
許澤近日在淮丘和孫策大戰,兩位英豪都是同樣的勇猛精悍。
從以往傳言來看,許君侯更是有內治、軍略、農耕大才,不可多得的全才也。
一名帶兵作戰的名將,還可以八面玲瓏得到其主信任,一定是性情剛正不阿、風度儒雅正派的那種人。
跟著他,不光能夠學到才能,一定還可以修得情操、秉鑄大志。
……
十日后,龍舒。
從新蔡源源不斷送來了糧食、財資,許澤帶著兩千軍士,每日沿著汝水支流的官道打造驛亭。
將貨馬安置于沿途,目前行走這條道路的商旅不多,但卻可免除運糧之難。
廬江何氏的何紹在安風南三十里的新鑄驛亭見到了許澤。
一身靛色長袍的青年何紹頭包方巾,廣袖飄飛,踩著布鞋便來求見,他本來以為許澤到此只是監工,裝點樣子提振士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