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時候論情誼,總會著眼于身邊的悉心照料,而忽略了在外奔走的提攜之情。”
“嗯……”賈詡深思,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,喃喃道:“所以為一方雄主之后才會這般照拂,予以了不少地位,亦有家族、商賈結交。”
“還有一個可能,”許澤看著賈詡:“丁夫人無親生子嗣,卞夫人就很多。”
正因丁夫人無子,曹昂的生母劉夫人亡故后,過繼于丁夫人院中,她才會覺得這孩子宛如天賜一般,命中使然。
于是當做己出,全身心都在曹昂身上。
“你看,有沒有可能,丞相想讓卞夫人或者是丕公子來求君侯,如此便可讓他們欠下君侯一個人情?這份人情日后也許有大用。”
“我要他的人情干什么……”
許澤閉著眼敲打扶手,嘴角微揚:“所以,這封家書到來,實際上是想讓我回一封家書以說情,如此便可順理成章的酌情處置,放卞氏一馬。”
“不對!”
許澤忽然盤腿坐起身來,腦海中靈光一現,雙眼明亮的對賈詡道:“老賈,你以前說過,我是卞夫人的女婿,又是子脩的生死之交,如此處事地位尷尬對不對?”
“不錯啊,的確——啊呀!”賈詡猛然通透,大笑道:“那現在一點都不尷尬了。”
非但不尷尬,這身份還能成點睛之筆啊。
“這封家書是告訴我,卞夫人他一定要保,一定要那些交好卞氏的家族,還存有某種心思的宗親,前去求情,但都沒有用。”
“既然都走求情這條路了,那么誰去求最有用,就很講究了,”許澤已是明白了個中用意。
“這種事,他身為丞相當然不會主動去安排……”賈詡了然的點了點頭,兩人談笑間幾乎理清了全部脈絡。
曹操不去安排,以此來暗示許澤。
許澤笑道:“我去勸說子脩不就行了,如此大家皆能得利,且轉圜之間便削去了卞氏的黨羽,讓阿丕安心輔佐,全無怨言。”
“讓子脩深得人心,且感恩于我。”
說到這賈詡才是放心的感慨道:“本以為是給了君侯一樁難事,沒想到背后竟有如此深刻的安排,到底該說不愧是曹公,其目光的確高人一籌。”
“寫一封家書,送去青州,”許澤挑了挑眉,又躺了下去。
……
青州,北海。
從市集商盟商定了今年鹽鐵引的曹昂回到衙署,有驛馬送來了許澤的書信,直接送到曹昂手上,他看了一會,身旁孔融、許靖皆在等候。
曹真立于身旁,身姿挺拔、精壯勇武。
看完之后,曹昂微笑點頭,對曹真道:“子丹,準備好馬匹,隨我回許都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