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也是頗為熱鬧。
“在下龍舒楊氏楊平,家中田產萬畝,耕牛上百,佃農亦是無數,小姐若是嫁與我家,日后光是收佃租便可富足一生,你這步氏族地桑田、織布的生意也有了去處。”
說話人一身青衣,在遠處角落還縮著倆人,正在竊竊私語。
第一個來的人家里也不錯,還是得到舒縣衙署賞識的士子,說了一半之后不敢說了,躲到一旁縮著,第二人來侃侃而談,說到一半發現這龍舒楊氏來了,也躲到一塊縮著。
兩人家族的命脈都被這人拿捏著。
楊平正要再開口,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,他回頭一看,肩膀頓時一抖,也小跑到那兩人處并排縮著。
“龍舒楊氏怎么了?”來人一襲玄色袍服,身材魁梧,聲調很大:“在下淮南成惪劉氏,廬江太守劉曄是吾叔父!”
“這位先生,若是汝家小姐能嫁與我做妻,日后至少是劉氏宗親之妻,也許在下哪一日得人賞識,亦可為一方二千石,那可就全家富貴了。”
“吾今日帶了禮單,特來求娶,還請先生轉告老夫人。”
話音剛落,門外又出現腳步聲,而且絲毫沒有停留,平穩徑直的走了進來,劉議不耐的轉過頭去,然后兩眼一瞪呼吸都快停滯了,連忙也到一旁縮著。
此刻墻下面縮著四個瑟瑟發抖的人,同時看向踏進來的那壯年英豪,短須整潔、鷹目銳利,眉峰分側宛如兩道黑刀,英雄氣概。
掃了他們一眼,劉議差點就想背過身去。
旁邊楊平拉了一把,悄悄問道:“不是,這人誰啊?空手也來求娶嗎?我看他什么都沒帶啊。”
“許澤,許子泓。”
“哪個許子泓?”
劉議抬手就是一巴掌:“揚州他娘的還有第二個許子泓嗎?別說話了你!”
他現在心一下子就提上來,可千萬別注意到我啊,我家的這些家產來路可有點不正,要是害了叔父,我爹和那些族老肯定弄死我。
主要許澤現在名聲太惡了,一到揚州先拿劉勛開刀,查出了一個震驚江淮的壽春案,緊接著在搶險救洪時又敏銳的發現了周膺之禍,讓整個江淮各縣衙心驚膽戰。
他現在真怕和許澤對視一眼,然后自家那些來路不正的錢財馬上就被查處,順便再給他定罪處罰,萬一落了個流放交州,舉家都要被驅逐出去。
許澤望了他們一眼,停在院落里問那老先生道:“這些人是來干什么的?”
老先生微笑躬身:“尊駕有所不知,這些人皆是來求——”
“購,求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