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剛剛立下功績的田豐上前拱手,語氣平靜:“車騎,曹公雖得兗州,但當地士人仍舊不服,尚還有內患,而今我們坐擁冀州,每年收成數倍于他,無需懼之?”
“數倍!哪里來的數倍!”袁紹聞言實在是忍不住了,又拿出一卷書簡,啪地摔在了地上。
這是朱靈寫來的密信:“諸位可知,曹阿瞞在陽谷屯田!今年收成一百二十萬斛!百姓護衛軍田,一個逃戶都沒有!麥、粟收割,七成為粟,三成為麥、谷!土壤固實,來年還可耕種!”
“什么?!一百二十萬斛!”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”
“曹操難道是草菅人命,以屯戶家小性命相要挾,方才逼他們日夜耕田嗎?否則豈能開墾出如此多的農田!”
“只能用命來填啊,車騎,他可是將當初黑山賊的性命,全數用去屯田了?那不知要死多少人在田土間!”
袁紹緊咬著牙齒,又將翻轉的案牘踢了一圈,暴怒之下竟說不出話來,忽然間……笑了。
“呵呵,滿堂諸公,不如一流民小兒!!”
袁紹悲憤欲絕,仰天長嘆:“我當初,就應該留下那許子泓!真乃大才也!”
“唉呀!”
沮授眉目微動,好奇不已,拱手請問:“車騎,你的意思是,這百萬斛收成,和那許子泓有關?”
袁紹再次長嘆,將心情平復下來,語氣悠長的說:“據朱靈密信來報,此子獻上了屯田策,以善政惠民為主,且親自開坊多造農具,其造出的犁精致耐用,效率奇佳;而且,他日夜巡守于田土間,與百姓同耕同勞,吃住皆在一起,樂此不疲。”
“甚至,此次公路進犯匡亭,許澤于亂軍之中斬殺先鋒劉祥,一戰成名。”
“兗州百姓,無不感念其德,對他尊敬無比。”
這年輕人,今年方才及冠!!
如此年歲,已功績顯赫,為一州之砥柱!
日后前途簡直不可限量!
這等瑰寶,送與曹操!
他本來是先投于我的!
甄氏真是害人不淺吶!
這話說出,連沮授都退了回去,無話可說,在他心中,目前只覺得許澤此人,應當盡早殺之。
文武才能暫且不說,也許只是人家把握住了機會,但這般盡心篤行,難能可貴。
可謂用心艱苦,他和郭嘉的事跡廣為流傳。
日后便是為“唯才是舉”站臺的兩個人。
剛好可截斷車騎招募賢才的渠道。
“那也只是許子泓聲名大振罷了,并不足以說明什么,”有人忽然用無所謂的輕狂態度說道。
袁紹本來都已經壓住火了,聽見這句話,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猛沖,指著破口大罵:“那郭奉孝,郭奉孝是曹營祭酒啊!他豈能無功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