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一兩日,張多、鄭寶的命令下到了樅陽,在水道上大肆劫掠,連同百姓的商船也不曾放過,鬧得人心惶惶。
而且時值許澤放言收降各地水賊的時候,兩賊如此劫掠,根本是不將許澤放在眼里,也有禍亂廬江秩序的想法。
“還在劫掠!”
許澤到達舒城,周氏都要來拜見,陸康本來領著他在舒縣和各豪族宴會,準備拉攏財資一同興盛農商、軍政。
卻沒想到,自第三日下午起,所來幾乎全是在樅陽水道遭到劫掠的百姓、商賈,一時間水道不能通行,商旅不敢漕運。
連同舒縣的不少豪族對許澤的態度也都不再那么熱情。
陸康準備了幾千水軍交給許澤,明言若是要剿滅姥山島的水賊,隨時可以進攻濡須口。
“先準備吧,但凡賊寇,皆崇首領,從以往我平賊的經歷來看,只要誅殺惡首,招降就容易了,”許澤思來想去,覺得不能再拖延:“我去和他們商談。”
他先送了一封書信派人尋去巢湖水寨,約定帶秋后再收降,現在以千金、三百匹帛,暫且換取廬江境內水道平安。
鄭寶一看就笑了,將書信攤開沖張多揚了揚:“你看,這不就來求饒了?”
“約定秋后?真以為我看不穿他的詭計?”鄭寶面露狡黠,富態肥壯的身子挺了挺,“我在臨湖渡口布下很多探哨,早知許澤缺糧,想要以此穩住水寨,從而拖延。”
“而且他并無多少水軍,又不曾有水戰的經驗,只能以名氣招攬,皖水那幾個首領雖然近年來名氣大,但所擁太少!”
“這小子想,秋后操練水軍,再以放流乘潮水而攻,便可大軍登臨姥山島前,我豈會不知???”
張多面色狐疑,還在思考,末了問道:“那,鄭兄打算怎么辦呢?”
鄭寶道:“我豈能等他蓄水數月?再約他!五日之內就在姥山島南淺灘商談,只要他肯來,一切都好商量?!?/p>
“那里離我們的水寨戰船口較近,最近幾日暗中將船只布置于其中,樓船、艨艟中以帆覆蓋,藏武藝精悍的兄弟?!?/p>
“等到那一日,可藏數千人在其中,你我只帶百余人馬,前去赴約,等到商談途中,所有人馬一并殺出,將許澤團團圍困!”
“只要他下了馬,必死無疑?!?/p>
張多雙眼一瞇,心中情緒復雜,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沒那么容易,許澤刀口舔血過來的,如此年輕就已是戰功赫赫,亦不知多少次歷經生死。
“也只好如此了?!?/p>
但他明白鄭寶說得對,但凡大事哪里會盡皆把握十足?總歸是要拼一把的。
他們居于巢湖太多年,手里的人命太多,早就天怒人怨。
……
三日后,暗壩已蓄水七日半,陸議隨陳重到河岸邊以鉛塊系于繩上測水深,大約水漲三尺三。
下游河寬三十丈,已屬極易蓄水處。
“明日君侯便要去和談,還請都伯準備在卯時三刻放水沖壩?!?/p>
“諾?!?/p>
陳到、陳重兩兄弟將陸議拉到了一旁,道:“洪水奔涌,宛如絞盤,到時請君侯小心,及時撤走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