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澤破獲的周膺案,找出了周膺和袁譚互通往來的密信,其中袁譚的的確確以日后廣陵、九江等地的太守為諾,讓周膺背叛曹操。
而周喁、周昕早年的確幫助過曹操舉兵,可他們多是聽令于袁紹,后人自然也會有偏向。
而且那時周膺并不知道戰(zhàn)局會變成如今這樣。此案傳開后,檄文隨之而來,劉協(xié)以朝廷名義問責,讓袁紹丟盡了臉面,那時就大病了一場,直到最近身體才好轉(zhuǎn)。
也由此,本來打算從平原開始毀堤淹沒青徐的戰(zhàn)略,也就不敢施展了,因為他背不起這種千古罵名。
當然,對外假裝說是洞察了許澤小兒的詭計,此策實為司馬懿假獻,便是引他戰(zhàn)略失當,丟民心失道義。
是以,現(xiàn)在又需要重新規(guī)劃戰(zhàn)略,能夠止住頹敗的勢頭,畢竟兵家相爭瞬息萬變,也許未來還有時機會出現(xiàn)。
田豐在這個金秋耗盡了自己的心神,而今已是清瘦不已,他拱手道:“若是不和曹軍死戰(zhàn)大敗,錢糧用度依然可支數(shù)年之久。”
“幽州之外亦有大量的馬場,從并州而出可以自西涼購買戰(zhàn)馬,府庫之中,有各家族資助之錢財,可用于百姓運轉(zhuǎn)。”
“我冀、幽、并州之地,在今年得主公親自四處平叛,亦有復盛凝聚之相,重整旗鼓抵抗曹軍,未必不可能。”
張郃、高覽二將在軍中仍還有威望,袁熙、袁譚在幽州亦能帶來塞外各部族相助,那就要看袁紹的心氣。
可是最近一年,袁紹都更愿意親率大軍去平各地叛亂,掃蕩落草嘯聚的賊寇,或是出幽州關外攻伐異族。
唯獨就不肯坐鎮(zhèn)內(nèi)黃和曹操對峙交戰(zhàn)。
當然,雙方的兵帥都不曾到前線,幾番交戰(zhàn)也只是幾個小城搶來奪去而已。
田豐趁著今年收成不錯,穩(wěn)住了人心,躬身道:“主公,在下建議,將沮君從山野間再請回來。”
沮授坐了三個月的牢,本來袁紹想著棄用下獄,那就不放他出來,或者將去年兵敗怪罪到他的頭上,將之處死。
但是勸的人太多了,最終是罷免了一切官職,驅(qū)逐出魏郡,發(fā)回鄉(xiāng)里,不過兩人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仇怨。
相反,沮授對袁紹頗有恩情,至少沮授在攻略冀州、青州、幽州時都是首屈一指的功績。
這話說出來,算是說動了袁紹的心弦。
他們這些跟隨多年的謀臣其實都知道,袁紹外寬內(nèi)忌是缺點,其實念舊情卻是優(yōu)點,越到老時,越像是那種有錢的富家翁,還是想要一個一派祥和的。
只是在魏郡的大戰(zhàn)讓他沒法樂得享受而已。
所以那時候他們極力的將沮授保下來,就知道有一日能夠再將他迎回。
袁紹差點就答應了,但礙于面子,還是冷嘆了口氣,幽幽地道:“就怕他自己不愿回來,如今沮公與在家中耕田,樂不提兵事,悠見山水間,他已說過好幾次,輕松了太多。”
田豐再次躬身,鄭重的道:“若是主公親自去請,再向沮君致歉,他一定會回心轉(zhuǎn)意的。”
這話,讓在場文武的目光也都期待起來。
如果自家主公真的能做到這一步,那么日后跟隨也算是不枉情意。
袁紹沉默了許久,道:“非是我不去,實是戰(zhàn)事緊張,脫不開身,元皓若是有心,趁著秋收結(jié)束諸事安定,不如幫我跑一趟。”
“若單單在下去,定是吃閉門羹的結(jié)果,非要主公親自去請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