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府前來了很多長者、官吏,亦有曹氏家族的宗親,有些和曹嵩還是同輩中人,這些年以行商壯大曹氏,極力資助各家宗親的兵馬。
這些都算是自家族人,此刻在大理寺暗中說情的外姓也不少,甚至潁川陳氏都開口和鐘繇提及了罰不涉家族的請求。
這就是曹丕交給曹操看的答復:與我交好的人,就這么多了,父親盡可觀之,且隨意敲打。
曹丕品悟下來,明白父親所說的暗語是:想救你母親可以,但必須主動做給他人看,日后不爭不搶、安分守己,不再做任何結黨交好的心思。
這些人叫出來說情,其實曹丕這一支就不可能再壯大了,日后能有酒肉朋友、知心朋友,可家族討好肯定是不會再有了,甚至仁、洪二位最重要的叔父,也只會將他當做自家侄子。
不會再有其他譬如舉薦大臣、統兵大將的身份。
但是……哪怕曹丕還請來了純叔父,依舊勸說無望,父親連面都不肯出來見,依舊不松口。
這讓曹昂越發焦急,難道說這些還不夠?
我哪里還有交好之人,子泓兄長?
不可能,曹丕自知對許澤只能說是討好,從未得到過正眼看待。
我還不如曹節和他關系好。
正是僵持間。
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喜的高呼:“大公子回來了!”
“大公子。”
“公子。”
“昂公子。”
“昂兒。”
“嗯好,叔父好,伯父好,”曹昂大步踏來,左右點頭示意,遇長者躬身行禮,路過曹丕身旁時候轉頭來看了他一眼,微微點頭,直接進了正堂。
不多時,里面傳來了曹操爽朗的笑聲。
一時間令院中議論紛紛,緊繃的氣氛終于消散。
曹丕這時心中方才恍然。
原來不光是要交出來,還要等大兄來收。
他松了口氣,知道自己雖然丟了這些背后討好的“枝蔓”,但好歹保住了母親,孰輕孰重,他心中自有分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