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建造驛亭回來的許澤一身塵土,擦拭上身的時候,陸議小步跑來,滿臉的興奮:“老師,我想到計策了!請試聽之!”
許澤當即召文武議事,程昱、董昭皆在側(cè),帳下六將亦列席,給足了陸議尊重。
“老師,如今可將計就計,裝作無奈答應(yīng)鄭寶、張多,只率宿衛(wèi)騎軍至巢湖淺灘商議,讓二人率船隊出營寨。”
“同時示敵以弱,請暗哨散布流言,就說龍舒駐軍糧草不足,而我從祖父不愿以軍糧供給,想暗中逼迫老師撤出廬江。”
陸議說到這停下來眼巴巴的看著許澤:“老師,此計能否可成?”
許澤點頭道:“你自信點,接著說。”
陸議正了正心神,悄悄環(huán)顧帳內(nèi)的文武。
這些人不光全是長者,而且都是久經(jīng)沙場之人,他雖不怯場卻擔心說錯為人笑柄,措辭片刻又接著道:“而今,梅雨時節(jié)剛過,學(xué)生知曉江淮一帶特別是巢湖水位將會偏低,鄭寶最大的水寨,應(yīng)是在湖西姥山島。”
眾人微微點頭,這是近來打探到的軍報,鄭寶常居于此。
“此處,可扼控廬江通往九江的濡須口水道。”
“南端的兆河河道狹窄,河多淤沙,大型的戰(zhàn)船需要借漲潮方可啟行。”
“若是在兆河上游大張旗鼓明駐河堤蓄水,將河流水位下壓,令大船不能通行,則可造成設(shè)關(guān)嚴防死守,阻隔鄭寶出兵的假象。”
“實則,夜間轉(zhuǎn)移土石,任水自流,轉(zhuǎn)入下游離二十里處建造暗壩。”
“為何如此?”
常參水戰(zhàn)的蔣欽、周泰同時發(fā)問。
陸議看向他們,眼神智慧的道:“在下居于廬江多年,常觀水流。如今時節(jié),每日早晚皆有日月潮汐,上游大張旗鼓建造堤壩,全域漲水三尺需數(shù)月,還依賴降雨,并且即便蓄水,亦是奔流直擊姥山屏障,對鄭寶水寨恐無傷害,亦可迅速轉(zhuǎn)移船只至高處。”
“可是,若在下游蓄暗壩,七日即可!且下游河道狹窄,更便于引導(dǎo)洪流走向,待潮汐來時決堤,上游奔來的洪水將會經(jīng)河道地形而奔于外側(cè),暗壩蓄水奔于內(nèi)側(cè),則同奔時將會形成渦流。”
“宛若水中磨盤,可沖至姥山島淺灘。”
“老師若是七日之內(nèi),邀此二人淺談和談,他們必會帶樓船、艨艟到來,到時配合漲潮忽然決堤奔流,潮汐與蓄水將浪潮迭起,定可摧毀其多半戰(zhàn)船。”
“待到水寨船只毀去,老師麾下得皖水水寨的船只,便可再談收降之事。”
“即便是不談,淺灘成河,亦可待浪潮平復(fù)后,驅(qū)船猛攻。”
話音落下,陸議兩眼真摯的盯著許澤,想從他的口中聽到夸贊。
許澤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咧嘴笑道:“善用地利,乃奇計也。”
奔流入彎居外側(cè),這不就是離心力。
只是許澤不知道怎么和陸議解釋,以后再教便是。
兵法經(jīng)略他自己都會,甚至比許澤有心得多了,這方面確實沒什么可教的了,以后教他點后世的知識,說不定以后能成長得更加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