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為何生氣?”司馬懿眨了眨眼,仿佛不知其意,“我應該生氣嗎?”
“此人文才斐然,篇章一定為人傳誦,那時你司馬仲達還未揚名,就立刻成為笑柄,許劭的品評也會將你一生打入谷底!”
司馬朗自己都急了。
這件事倒是沒落到自己頭上,否則早就親自去北海跟他們拼命論道,也要博一個名頭出來。
“兄長覺得我應該怎么做?”
“去北海啊!找那禰衡辯論!”司馬朗繞到司馬懿面前,鄭重急切的說:“就算是輸了,也能讓人看到決心,總得有些回應,不能讓人一直傳言吧!”
“哈哈,不去,”司馬懿咧嘴而笑,坦蕩搖頭:“這正合我意,我不仕丞相府,難道不就是為了能夠在家做學嗎?”
“父親,兄長,這些年我司馬氏非議頗多,家族命途多舛,如今時局動蕩,遭許師貶品不算是壞事。”
“亦可讓家族后生潛心求學,謹慎做人。不可妄談天下大事,做好眼前即可。”
“你,你真這么想?”司馬防倒是愣了,一下子心里的火氣消去了大半。
他本來就是感念自己的孩子受人侮辱,方才如此憤怒,可到司馬懿眼前來,發現他并不覺得侮辱,反倒是如釋重負。
難道,之前是真的胸無大志,不愿入朝堂為仕嗎?
“當真如此,”司馬懿當即點頭,還輕松笑道:“就這點事,竟然能讓父親和兄長如此著急忙慌的到我院里來。”
“父親,之后若是有人問起,你直說我聽取教誨便是。”
“哦不,你說我憂憤難當,閉門不出,在家已是形同廢人便好。”
司馬懿面色平靜的說道。
父兄二人對視一眼,都懵亂的點了點頭,然后大致明白了司馬懿的心思。
這么說,無非就是不讓人再來煩他,估計許澤聽說他廢了,也沒興致再斗了,希望能夠平息風波。
“那,我們可就走了?”
“恕不能相送,”司馬懿上身微躬,目送兩人離去,等到他們走后,獨留司馬懿一人在屋門口,看夕陽落下時,他攥緊了拳頭,面露兇相,宛如目光幽幽的獨狼。
“許子泓,我定要殺你。”
司馬懿在心中喃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