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可能!”
董承心神動蕩了片刻,馬上平穩(wěn)下來,細思自己處置密信之事,都已焚燒,只有一兩封密藏,也不在府邸之中。
而且那兩封書信,乃是以允諾拉攏西涼諸將、荊州人士所用,和如今之事并無太大關聯(lián),不過盡管如此,若是被校事府發(fā)現(xiàn)亦是大罪。
他矢口否認,渾然無懼,覺得郭嘉可能是在詐他,未必能夠拿出足夠的證據(jù)。
郭嘉笑道:“近日,北方來許都避難的人不少,其中不乏諸多名族子弟,這些大多都是袁紹暗中派來的探哨?!?/p>
“甄氏便在其中,廷尉可以遣人去抓捕甄氏的主家甄儼、張氏問話,想來會有不少收獲,這一封書信,便是在長社附近所截獲。”
“袁紹的暗探十六名亦在校事府,且有線索將許都之內(nèi)的細作拔除不少?!?/p>
“諸位,”郭嘉說著挺起胸膛面向諸臣,朗聲道:“而今多事之秋,我大漢之外尚有強敵,且不說西涼諸將不服、江東荊州益州如此遼闊之地亦是對朝貢頗為懶散?!?/p>
“足見,其心不臣也!以冀州、幽州為重!誣陷我大漢忠臣,各位應當心正意篤,不可為流言所惑!”
鐘繇面色平淡的站出來拱手道:“陛下,還請準許臣查清此事?!?/p>
“準?!?/p>
劉協(xié)微抬眼皮,淡定揮手,同時又瞥了一眼抖如篩糠的董承。
趁著這個空閑,荀攸適時的拱手道:“在下有一議。”
眾人的目光看向了他。
荀攸很少在朝堂上說話,他乃是議郎,允許參議,但常年跟隨曹操在軍中處理軍務,近年來逐漸和戲志才分擔了許多要務。
也讓戲志才有空閑去相助郭嘉,如此政務有條不紊不說,幾人也有空閑休息,不必如當年一般日夜忙碌而不得歇息,以致于拖垮了身體。
他這時候肯出來說話,足夠代表荀氏。
楊彪等人也是奇怪的看著荀攸。
想當年,你也是一個忠心為漢、嫉惡如仇的人,維護的亦是儒家之學,現(xiàn)在難道要站在許澤身邊?
許澤主張法度,又興仁政惠民,有些儒法相合的意思,但終究和士族并非一途。
荀攸沒讓人等待許久,直起腰來道:“許君侯之事,其實的確是亂世之故,諸州郡不平,不可如以往運轉,在下建議,既有人提及了此事,不如增設驛官、漕運官吏,將所得收歸府庫,用之于民?!?/p>
“如此,鹽鐵之營可歸大漢官府掌控,逐步憑稅收之勞分與有功的商賈,既能興商業(yè)、繁人丁,又可使之成律,一舉兩得?!?/p>
“這樣一來,許君侯自無罪也?!?/p>
他說完,亦是看向了楊彪。
荀攸和楊彪本來并無太深的交集,可是告發(fā)許澤之事,太過重大,加之現(xiàn)在許澤又已得平反,無數(shù)百姓、官吏都能證明他的苦心。
衛(wèi)氏商賈甚至能夠拿出沿途惠及百姓的賬目。
且鹽鐵道路交易,能夠讓一條路兩岸的百姓全都有活計。
是時候暗示楊彪一番,差不多可以借此身退了,否則深究到底,必將會是一場屠殺。
楊彪得到一個眼神暗示,心里愕然。
他不明白荀攸為什么會看向自己,但是旋即明白,這是給臺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