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笮融,綽號活佛。興淫祀、造佛塔,勞師動眾、侵吞彭城、下邳、廣陵三地錢糧,就是你?立刻歸降,免遭屠戮。”
許澤座下絕影不耐的踩踏著,吐出白息躁動不安。
城門附近倒下如山的暴民,許澤的刀正在滴血。
許澤、典韋,兩人帶隊入城,殺得暴民此刻連直視都不敢。
遠處的老者,面容祥和、身材佝僂,蒼發束于髻,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,深陷的眼窩露出陰毒,雖說已步入年邁,卻還能負手以待,心緒冷靜。
在他身前,尚且還有無數百姓擋住,雖懼怕卻又沒有退讓的意思。
四周余燼消去,滿面瘡痍,房屋盡皆成了焦木廢墟。
一名守城將領灰頭土臉的走到許澤身旁,喊道:“這些百姓不會退走,我兄長因為想護送百姓先出城——”
他說到這泣不成聲:“被,被人從后捅死,砍得不成人形。”
許澤和典韋聽完眉頭緊皺,瘋了。
“滾出去!官兵滾出城去!”
“你們忤逆活佛,定是逆賊!”
“眾生皆苦,活佛是在渡我們極樂!”
“我們一家以前可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!”
“滾!滾出去!”
噠,有孩童向許澤扔來石子,但馬上被父母抱走。
笮融嘴角揚起,但很快恢復莊嚴肅穆,向許澤躬身道:“敢問將軍,我開設浴佛節,令百姓可在路邊吃席;興佛寺,讓他們信念有所歸途,何錯之有呢?”
許澤沉聲冷笑:“歪理。你所用之財,皆是他人的保命錢糧,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?”
笮融顯然時常應對這樣的問責,輕笑道:“渡眾生離苦得樂,愿渡者可脫苦海,不渡者非我教類,受苦依然。”
“在旁人看來,便是老夫掠取他人錢財,以安信眾。其實,乃是皈依則享福,執迷不悟便遭苦難。”
還在詭辯,你真是該死。
許澤苦笑搖頭,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。
這種人歹毒得很,這番話更是蠱惑人心、愚弄百姓的詭辯。
直接把山匪劫掠套上佛教的道理,這不就是順我者昌,逆我者亡?
笮融咧開嘴,露出詭異的笑容:“將軍,用你們的話說,成大事者,如何沒有犧牲呢,你說對吧?”
“呵呵,”許澤聽完直接氣笑了,千百年來的話術都是如此的相似,“你說得對,一場天災,一次洪水,就帶走多少無辜的百姓,自然也不會去恨天,不會去恨黃河。”
“哈哈哈,說得好!”笮融聽見許澤這種回應,感覺非常新奇,百姓當然不會去恨天,他們只會畏懼。
天災降臨,定是有大讖,乃是人禍所致,天理難容。
這年輕人有這種覺悟,想來只是求財了,若是我將大船上的財資交給他,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。
但下一刻,許澤一揮手,從城外涌入了大量的精騎甲士,翻身下馬后張弓搭箭,對準了這些人。
他笑著朗聲道:“天災兵禍,盡皆無情,萬萬可不能恨我們。此話可是你們活佛親自認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