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彧定定的看著他,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,又伏案繼續理事,末了開口道:“朝堂黨爭內斗,那是你們的事。”
“彧只著手于眼下。”
他的公務是最多的,三公虛設之下,朝堂又無丞相府,尚書臺就承擔起所有上承下達的樞紐作用,每日的公文都是如山堆積。
郭嘉眉頭緊皺,揮袖轉身,沒舍得立刻就走,又轉回來憤然道:“你現在調遣兵力輜重,難免會落人口實!你的身份在司空麾下亦頗為特殊,在潁川士人中又尤為偏重。”
“這是司空予我的特權,可便宜行事,”荀彧不由分說的抬頭,眼中十分堅定。
此刻,郭嘉心思沉重,大步走出尚書臺,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盤算許都還有多少將領可用。
外姓的大部分將軍都在許澤麾下,宗親之中元讓將軍被軍令調至北上防備袁紹兵馬,曹子孝令五萬兵鎮守兗州鄄城。
河內太守董昭不在,由張楊鎮守,但不知張楊現在是何意。
豫州南部山中還有楊奉、韓暹活動的影子。
守備許都者,唯許定、樂進、李典,還有新遷至此的呂布……但呂布手底下并無兵馬,只是虛職賦閑在家。
就怕他被拉攏了去!
太危險了,許子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!
為何要用這樣的險計。
“看來,必須要調遣子孝、子廉二位將軍一些兵馬到許都附近才行。”
郭嘉自此后派遣了大量的校事在看守呂布,意外的發現他出奇的安靜,也不與人暗中結交,每日只是自己在家中操練武藝,晚上則和家人飲酒。
這才能信他是拔了爪牙的老虎,已經安于酒色榮譽之中。
……
東郡白馬。
韓猛已率先渡河,直奔關城屯兵之處去。
他于昨夜收到密信,曹操已死在了宛城,現許都大亂,朝堂已完全不能掌控,董承等會趁著調運軍資的隊伍打開濮陽。
如此,只要奪下白馬便可長驅直入,大舉進犯東郡,在兗州站住一只腳。
與此同時,在半路隱秘山道之中,一名面如紅棗,身姿英武的大將正在立刀而坐,閉目養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