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只能隱忍!
但是,許都如今各族之人林立,士人云集,賢才無數,為何偏偏這件事就在司馬氏這里過不去,且司空還根本不曾表過態。
司馬防本來想去探探曹操的口風,沒想到他直接去東郡督察河渠去了。
這讓司馬防感覺背后有人在盯著自己,或者說盯著家族。
這讓他如坐針氈,心思浮躁,根本冷靜不下來,所以回到家馬上就沖著提出建議的司馬懿發難。
“你尚且未及冠已定表字,自以為能獨當一面?整日學人品評時政、暗言人物風評,自以為能謀定天下事了?。堪?!”
“我最怕的,就是你這副鷹視狼顧的模樣!你知道為何每次你露出此相,我都會忌憚嗎?你知道我怕什么嗎!”
“我怕別人看見,笑我司馬氏不知好歹,暗中將你司馬懿視為狂徒!”
司馬懿低著頭受訓,完全不敢接任何一句話。
一直等到父親破口大罵許久,情緒平穩下來一炷香后,才敢開口道:“父親,那現在應當如何?”
“還能如何?忍。”
司馬防長嘆了一口氣,瞇著眼沉思道:“不知為何,為父總覺得一舉一動皆有耳目監聽,心思皆為人所洞察?!?/p>
“你大兄即將被征辟入司空府,而你待及冠之后,也要入仕為政,不管去哪里,都需要顯露才能,此一時彼一時……”
司馬防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潛在的麻煩,以往是要謹慎藏拙,不可將才學盡顯于人,可現在不一樣了,若是什么都不做,子嗣聲名就完了。
……
司馬懿回到自己的小院,坐在院中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怎么會這樣呢?”
“我對曹司空的判斷應該不差,而且自父親從長安回到許都后,從未與人結黨營私,怎會被校事府盯上呢?”
“這許都的水,真如此之深,竟潛下了這么多龍虎……還有多少看不透的人。”
司馬懿越想越覺得可怕,極有信心的一次謀劃,自負洞察人心、風云局勢的一次進言,沒想到不到三日戛然而止。
自己已覺能和天下謀臣智斗的美夢很快就破碎了。
甚至現在司馬氏一瞬間陷入危局,有家族打落深淵的隱患,但現在卻連對方的臉都還沒看到,司馬懿一晚上睡不著,想了非常多的可能,到底都想不出在許都還能和誰結仇。
他只能當做是董承為結黨做下的暗中逼迫。
以此時的處境來看,好似只有和董承一黨綁在一起,真正成大事方可立刻得到富貴。
可司馬懿在太陽升起時,心思最為復雜、意志最為薄弱的時候,想起了父親所說的話,隱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