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詡遲疑了許久,和許澤目光灼灼的對視了幾個呼吸,才輕笑說道:“朝堂臣子,很多人都說丞相一旦取得北方,將會更進一步。”
“進逼天子,在那時露出自己真面目。”
“故此,逼迫君侯向南司后勤之事,不領鄴城戰(zhàn)功,此言倒也不是危言聳聽,如今看來其實正是如此。”
“但老朽卻覺得,他只會進逼,而不會僭越,也許走不出那一步,丞相恐怕是打算將罵名、仁名都背在自己身上。”
“放棄成為文王那般的萬人相請,愿承些許罵名而鋪路。”
“那么,是為誰鋪路呢?”
賈詡嘆了口氣,苦笑道:“如是這么想,其實也就明白了,君侯在南方不是參戰(zhàn)亦可,日后這些罵名也不會落到君侯頭上,甚至可以用‘無奈’應和、天高地遠而置身事外。”
“又或者,君侯可以揮軍隨糧道而去青州,和昂公子緊密的站在一起,如何抉擇,其實還是在君侯的手中。”
“哪怕,君侯現(xiàn)在占廬江、九江,自取上繚兵源,也是一種出路,因為無人能管得了君侯,丞相很高明,他可是將所有的選擇,全都交還給了君侯。”
“而且他也堅信君侯能看出來。”
許澤咧嘴而笑:“是堅信你能看出來吧。”
賈詡這老頭,判斷局勢當真是太厲害了。
許澤是知道歷史答案的人,所以心里更加震驚,因為賈詡方才說出來的這猜測,恐怕有七成都是對的。
現(xiàn)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和曹昂緊密的站在一起。
至于自立,我的家皆在許都,如何能拋家棄妻,背負罵名,去占據(jù)岌岌可危的江淮,那豈不是又要和孫策同盟?
若是什么都不做,置身事外,更是令人失望。
那么自然應當循著最好的路去走。
可能曹老板也希望我能主動去青州吧。
許澤對這類事,以前也曾有過思考,他對當天子其實沒什么興趣,但是他對選天子有興趣,現(xiàn)在既然已經(jīng)到了該抉擇的時候,那就應該為之做好謀劃。
他想到這,對賈詡笑道:“文和先生恐怕上次勸我轉(zhuǎn)道去青州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猜到丞相的用意了吧?”
賈詡不置可否,勉強而笑,相繼看了看許、典二人,道:“那倒是,這其實不難猜。”
“丞相如果想走那條路,必須會有一人背負萬世唾罵,但又不能令綱常崩塌,必須籌劃很久。”
許澤眨了眨眼,好奇的道:“那假如,我是說假如,有一些權臣直接當街殺天子,然后以軍威威懾,直接坐上帝位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