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澤和步老達成了盟約,未來商貿之事已有了雛形。
在救險的時候,許澤注意到很多百姓家中衣物單薄,反復只穿一件破舊的麻衣,而毀壞之后更是無衣可換,斷壁殘垣之下,大多是幾根布條掛在身上,孩童亦是如此。
可見長江沿岸的漕運并沒有運作起來,亦或是布匹業不算興旺,許澤多年興屯田之策,又有驛亭轉運倉儲,能解決飽腹的難題,讓饑民減少。
但布匹卻需要清靜養息,那么接下來堤壩、通漕的成就,便是為了讓沿岸百姓能夠穿上衣物,將布匹再普及一些,讓價格不那么昂貴。
沿長江通渠,亦可達到“千帆競流”的宏大光景,如何不是功德呢?
想必陛下也愿看到此愿景。
回到衙署,許澤叫來了賈璣,問及測算之事。
賈璣滿臉苦惱,道:“太難了,君侯,你罵我吧。”
“怎么的呢?”許澤眉頭一挑,難道你還會遇見算不出的賬?
賈詡忙急道:“好好說!別在君侯面前賣關子!”
賈璣為難的道:“而今還不算通渠的錢,只是重修堤壩,就需要一億九千二百四十萬。”
兩人聽見這個數字,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這也太多了吧,去年五州之地加起來國庫收益也不過比二十余億錢,其中還有大量的糧食為儲藏,算的許都糧價。
也就是說這個數字可以再膨脹一番,大概三十億左右,當然,實際上都是各種物資轉算,這份賬也就是少府拿給陛下看的,讓阿協大概知曉如今所有。
“拿來我看看,”許澤伸手接過,大致觀閱一番,這測算的費用也不算離譜,而且大到邗溝、巢湖兩條水系。
小到民夫每日的米糧、日酬,幾乎都詳盡測算在內。
工期八個月,石匠、水工二千人,力役一萬八千人,漕卒屯兵設五千人。
諸葛亮在旁聽聞這數字,也嘆道:“昔年廬江太守王景,治黃河水耗費百億錢,但那時國力還很強盛,他又是大漢聞名的河堤謁者,規模宏大,開創的數十年來安流的局面。”
“至近年來戰亂不斷,方才泛流。”
“如今連年雖有收成,但卻也負擔極重,軍費、俸祿、撫恤、征民、賑災多事皆需用度,君侯若是將通渠也測算其中,恐怕要逾五億之財,占國庫歲手兩成矣。”
言下之意,就是他也不看好。
許澤想了想,拍板道:“叫伯言、子敬、子揚、德祖皆來,這件事需要一同商議。”
半日后,文武齊聚,竟是一場正經的堂議,連座次都擺得整齊,這到揚州之后還是頭一遭,以往都只是隨意傳令,有時甚至席地而坐。
因為許澤比較務實,不看重這些禮儀,堂議的時候將事說完,立刻就分派去辦,把時間花在政務上,辦完了再相聚。
歷史上許多大事,都是反復會議,幾日碰頭,一旬一大議,總結經驗、解決問題,然后不斷改正,方才能將事追成。
如果堂議上的人關系都很好,那就更方便了,有什么難處說出來,群策群力說不定很快就解決了,主持堂議的若凝聚力強,便有主心骨,有些事別人不敢拍板,他可拍板,效率也會倍增。
眾人到齊,許澤立起身道:“今有良策,可開江淮之漕運,望諸位共議之。”
諸葛亮、陸議都是正襟危坐,連典韋都抖擻了精神。
如此策論的氛圍,就和那時候獻屯田策的時候一樣,認真不已,容不得嬉笑玩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