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難的便是山陽、任城這段路了,山路較多,城池之間未馳道,道路亦是崎嶇。”
“我想請元龍幫忙,向徐州糜君說明此情,集兩州之財力,沿途打造驛亭,在驛亭之中屯放糧倉、馬匹,沿途可換乘貨馬、補給糧食。”
“道路上官糧、商賈、百姓分時段通行,建造一條往來兩州陸路的商道,讓糧食、布匹、五銖錢、甚至鹽鐵等商貨通行。”
“減免商稅、關(guān)稅鼓勵販夫走卒、商賈商旅通行于路途,再于驛亭收取租借馬匹、糧食、草料等費用,這樣,今年秋收至凜冬,百姓到處都能得糧食購置。”
考慮到除卻屯民之外,有些百姓不是靠耕田過活,那種女眷較多而男丁已歿的人戶都是靠蠶桑、織席為業(yè),需要走卒商旅換取糧食。
許澤想了想,又補充道:“現(xiàn)下,兗州有倉城貯備六十萬斛糧食,今年收成之后,可儲二百萬之多,用以均衡糧價,如此做法,雖今年秋收我們需勞工興造,頗為苦累,但冬日后的病疫也會少很多。”
說完他展顏而笑:“這天下大多數(shù)病,無非源自于窮。”
糧食通達,各地有儲,不產(chǎn)生大量的糧荒,自然疫病橫行也就能防范了。
“說得好啊,”陳登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了徐州山河,知曉此途之艱難,但只要人心齊聚,日夜趕工,未必不能成行。
自現(xiàn)在開始,兩地相對而走,沿途建驛亭、設(shè)關(guān)卡,又可節(jié)省半數(shù)勞力。
“子泓當(dāng)真是心系民生,自身已有威震兗、徐的功績,卻還日思夜想獻策富民,真乃國士也,”陳登由衷的敬佩。
這種心胸,他的確做不到。
若是他立下了兩州大戰(zhàn)的首功,只怕早就日夜設(shè)宴款待名士賢才,坐于高閣聽取恭維了。
許澤看向他們,端起酒觥相請,一飲而盡后,擦拭嘴唇,感慨道:“實不相瞞,并非是心系民生,只是覺得百姓好,主公則好。”
“主公若好,我等便好。”
“我等好,這天下就會更好。”
“再者,便是道途通達后,各地驛亭都需馬匹,若無馬匹則要租借軍馬,我亦可將各郡的老馬挑選出,放于各驛亭。”
他坦蕩而笑:“這是我分內(nèi)之事,順帶亦可迎刃而解,我今后便無需擔(dān)憂馬匹安置之事了。”
三人恍然大悟,拍案叫絕。
郭嘉直接笑道:“只怕,日后購置也可從此途而來,方便衛(wèi)氏開徐州商旅。”
許澤嘿然而笑:“正是此理,一地興旺,兩地通達,則處處都能受益。”
“元龍覺得如何?”
陳登低頭思索了良久,點頭道:“此略甚大,陸路驛亭修建之后,當(dāng)以水路輔之,則能通達至徐州各處,日后更可入揚州水鄉(xiāng)。”
“到那時,力主通南北運渠,便是眾望所歸,這將會成為今后一樁惠及百世的大計。”
“如此大計豈能拒之!”
“好,那就一同向主公進言,若有功績,亦是我們眾謀所得。”
戲志才擺手道:“這是你的計策,我可不要。”
其余兩人不語,只覺得心里五味雜陳般的動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