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圖眼眉一搭,察言觀色中便知曉袁紹心中所想,沉聲道:“唉,天子得位乃是董賊所禮,雖禮祭周全,可其位真正乎?當年我主便聯合諸侯,尊奉劉虞自東邊立一帝,若是此時迎回,豈非百般掣肘?那時我等該去何處?”
袁紹當即點頭:“此言有理。”
沮授一看,一口氣堵上來,沒來由的竟笑了一聲。
我說話就若有所思。
郭圖一說馬上點頭?
這是說到心里去了吧?
主公當真是,局勢越好越不看大局,只圖順心。
許攸這時忽然大笑,沖著郭圖道:“諸君所言差矣,唯有沮君得見關鍵所在!我冀州自是不需要所謂正名之師,可有人急需啊!我們不去,大有人去相迎!”
“你說的誰?我怎么不知道?誰愿意迎讓他去迎便是,每年巨資耗損于祭祀、供奉,稍有慢怠還要被三公九卿口誅筆伐!”田豐直接不客氣的說了起來。
“和誰去迎無關,在下并非是防備誰人,”沮授也不領許攸的情,不需要他這種暴亂份子、陰險小人來認可,“沮某只是闡述我可無需,但不可放任于人而已。”
“你們!”許攸被這語氣態度氣得不自信了,有一種自己在被排擠的感覺,“若是我等不去,等那曹操迎來,萬事休矣!”
袁紹輕蔑一笑,道:“呵呵呵,此事大可以放心。”
“曹阿瞞,有什么本事迎漢帝?長安豈有公卿肯依附他?我有密信,告知他正與那袁公路爭斗不休,而袁術給我的書信也說,他要表劉備平賊有功,為豫州刺史。”
“豫州之地,曹操還管不過來,如何能去迎天子,他迎來又將天子放在何處?若是在雒陽舊都,我們隨時可以布兵左右,何懼之有啊?”
許攸悻然后退,無話可說。
車騎哪來的密報,為何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在關鍵時候冒出密報來?
他心里懷疑,但是只能憋在心里。
半晌,看著爭論不休的文武,袁紹張開雙臂示意安靜下來,沉思片刻后又朗聲道:“我意,聽取沮君之言,向西奉詔迎漢帝車駕。”
“主公三思!三思啊!”
“不必多言,”袁紹抬手止住了反駁之聲,又道:“同時亦聽取元皓、郭君之言,不予大肆逢迎,緩慢行軍以奉旨意,而后將天子逐步安置于雒陽即可。”
“主公!”沮授也急了,打算據理力爭。
哪里有這樣奉詔的,這不是落人口實嘛。
你要么就迎,要么就戰事繁忙無力西迎!
緩慢行軍敷衍詔書?那表面上確實并無什么錯漏,可暗地里失民心之甚也!
“嗯?!”袁紹威嚴頓起,抿嘴肅然:“我意已決,諸君無需多言。”
……
“子泓先生都已是州司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