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侯,老夫期待已久。”
陸康面容清瘦,但骨架卻高大,兩鬢灰白而眼角皺紋深刻,想來是這些年被袁術(shù)欺壓太久,每日常有操勞。
許澤下馬行禮,平淡的道:“換防龍舒后,我部可否得廬江之糧?”
“沒問題,君侯只管放心,”陸康錯愕了片刻,連忙答應下來,“糧食自當包在老夫身上。”
這許校尉也是實在,一來最先關(guān)心糧草之事,連虛情假意一番都不愿意。
許澤笑道:“現(xiàn)在春耕剛過,田土開墾如何?可有屯田的鄉(xiāng)亭?屯戶有多少?府君需不需要本校尉去看看?”
“有,待至衙署,老夫?qū)⒌貓D取來,君侯盡可去看。”
陸康聽完開懷而笑,這人性情真有意思,話語之中自有傲氣,可談的是土地之事并非宏圖大略。
有一種務實感。
“請。”
幾人進了衙署在中院府邸,宴飲交談之后,彼此逐漸熟悉,附庸風雅的東西說完了,自然而然就說到了正事上。
“蕪湖水道橫貫淮南,從廬江到丹陽,這條水道能否建造數(shù)個渡口彼此相連?”
陸康思索許久,回憶了許多河流小徑、各種分支,搖頭道:“很難,且不說其中水路錯綜復雜,有些地方山脈阻隔,要繞行數(shù)日,除非能夠建造一條運河出來,可此功非數(shù)年不可成。”
“在蕪湖水道路上還有很多水賊,這些年偃旗息鼓,打漁為生,可若是有兵馬入侵還是會負隅頑抗。”
“哦……”
許澤略顯失望,高亢的情緒回落,陷入思考之中。
陸康好奇的問道:“君侯何故有此一問?”
許澤道:“廬江橫在九江、南陽、江夏邊緣,水陸兩道都是四通八達,北可連汝南,西進荊州,東達揚州,陸上可以依靠大別山建造土墻、塢堡,構(gòu)建縱深防備。”
“而水上,就是掌控蕪湖水道,如果能夠控制這些水道,建造渡口扎營,日后走商、運糧、征戰(zhàn),都能大有裨益。”
許澤說到這停頓了片刻,認真的對陸康道:“陸府君,你受皇恩得詔書之令,固守大漢領(lǐng)土,護衛(wèi)漢民,如此功績令人敬仰。故本校尉到此,不光是助你擊退孫策、袁術(shù),更是要與廣陵齊頭并進,構(gòu)筑南方防線。”
“屯兵于廬江、丹徒,如此一旦南方有變,就可以在五日之內(nèi),兵臨九江,攻克壽春。”
陸康掃視許澤、程昱等人,心里略有動蕩,這人真是雷厲風行,一點廢話都沒有。
三日退孫策立威,緊接著直奔龍舒安營扎寨,而他到龍舒帶的是三千精銳和數(shù)千新兵。
安風還留了數(shù)千人,一旦有變,則安風到龍舒的二三百里諸多城池全都會被許澤掌控。
沿途的地勢當然也盡在他掌握之中。
許澤目光柔和了下來,安撫道:“府君不必擔心,司空并沒有讓我奪取舒城、掌控廬江的意思,這里還是你主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