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,門客還沒說話,門外又闖入一人,楊彪當即怒起:“門外宿衛不在嗎?!”
我家里是沒人看護院落嗎?!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闖!?
我真該好好教訓一下你們了!毫無禮度的東西!
再一看,哦,是自己的兒子,那就還是有禮度的,只是情急之下忘卻而已。
“德祖,何故如此慌張?”
“父親,我在外聽了許久,你這盟書是什么?!”
來人乃是楊彪之子楊修,少有盛名,乃為天才。
當然,大漢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,數起來能錄一本書,最終能走得高位的也是寥寥無幾,但這自小積攢的名聲,亦是世家門閥給予的特權。
楊修一襲青衣,袍服飄飛,雙眉飛揚頗有書生意氣,年輕氣盛志得意滿,有一股鋒芒盡露在外之感,他進前一逼問,楊彪就覺得心里發虛。
“盟書,盟書就是……些許約定而已。”
“是不是矯詔!?”楊修直接切中根本,直接發問,讓楊彪頓時愕然。
這一個表情,楊修就看懂了,“燒不得!立刻交還給董承!且與之劃清界線,再去外將荀令君請回主持大局!將此事暗中告知校事府!”
“不可不可,萬萬不可……”
楊彪連連擺手,道:“若是如此,為父的名節可就毀了。”
“怎么會毀?!”楊修皺著眉頭,情急之下顧不得父子之禮,攥著父親的手分析道:“董承為賊,父親私藏盟書為助賊,劃清界限則為清正忠漢,父親站在陛下那一邊就好,怎會損傷名節!”
“可這詔書……”楊彪指了指手中之物。
楊修一把搶過,不屑的道:“乃是矯詔耳,不信拿出之后,去問陛下!”
“陛下身陷囹圄,自然不敢承認。”
楊彪還行狡辯一二,在兒子面前不愿落了心底里存著的面子尊嚴。
楊修直接指著皇宮的方向:“他不知道多快活!這不比長安好?”
“祖宗禮制、告祭天地,任免諸多官員之事,調撥糧草賑災,以攬大漢聲威,這些權力全都在手中,如此還不可心中寬慰?!”
在長安,連開太倉救濟百姓,都要三番五次的求李傕郭汜,身為天子的尊嚴都沒有了,動輒要遭威脅。
現在曹丞相如何?
閑暇時就入宮深談,偶有美食奇珍亦是送入宮中給陛下。
陛下亦是對丞相坦然放權,這兩人的關系是裝不出來的,他們早已經心中達成均衡態勢了,亦是常言所說心照不宣也。
“人家君臣和諧,那董承跳出來干什么?”
楊修雖沒有參與這些事,可是在家中亦是能聽到不少消息,越聽就越是生氣。
他不像父親那樣,心里有愚忠固執,所以滿眼看來董承才是那個反賊,是自己東歸之后權勢沒有達到想象中那樣,功績也無百姓歌頌,心生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