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不錯?”
孔融聽見這個評價也是莞爾,放下手中酒,神色好奇的看了過去。
在他的印象中,禰衡可很少夸人。
他的性情非常孤傲,在一眾名士之中非常出名,有人曾經說過他就是走這樣的路子,想要博出一個獨特的名頭。
在賢才眾多的儒林,憑借特立獨行而存于世。
不過孔融與之深交,早年深談數次,彼此交心,知道禰衡不是這樣的人,他性子的確很是孤傲,而之所以不會夸人,則是其內心追求更為清高。
那是孔融也自愧不如的境界。
禰衡胡須修剪整潔,儀表得體,雙手微微相疊放于腿前,神態鄭重的道:“許子泓出于白身之家,憑借征戰取功,卻不曾劫掠百姓。”
“戰時有功績,休時有農耕,對于百姓而言,他的確有功德。”
“迎奉漢帝、辦學鄉里,以學興旺農商,的確有才能?!?/p>
“許澤親力躬耕,封侯拜將后并不傲慢,仍然親自趕工驛亭,有古來樸素賢者的風貌,是值得尊敬的人?!?/p>
“所以他還算不錯,比之許都什么荀文若、郭奉孝、鐘元常之輩更像是值得尊奉的人,而且有一點文舉兄發現沒有?”禰衡停頓了片刻,“許澤得蔡中郎之學,但卻從來不用這名義人前彰顯,甚至只字不提?!?/p>
“說明他真的潛心于學,在徐州開辦官學也是為了能夠引商富民,他的品德還算灑脫,可具體他是什么樣的人,在下需要見到才能確定?!?/p>
孔融聽完思索了一番,問道:“那么,在賢弟的眼中,其實荀、鐘、郭,乃至北方袁紹麾下的那些謀臣名流,其實都是一類人?”
禰衡也是思考了片刻,糾正道:“皆是廊廡之下,不入一流之人?!?/p>
“當世可入一流者寥寥無幾,可惜吾還未見過?!?/p>
他揚起了下巴,將酒一飲而盡,有一種孤獨的傲氣。
哪怕是方才夸了許澤一通,卻仍然不覺得他能入一流。
“應該很快了,”孔融聞言輕松的說道:“不久之后,許君侯就會回到北海,主理以工代賑,安置流民之事。”
“那時,你們定會見上一面。”
“好?!?/p>
禰衡苦笑搖頭,別到時候真正見面了,又是一個沽名釣譽、言過其實之徒,所追求之事又是俗不可耐。
不過,能說出君子論跡不論心這種話的人,應該也不算太庸俗。
禰衡亦是聽過這句話,當時就覺得,很適合自己所用,不錯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