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侯,可我手底下那些人……”
“聽命行事就好,有何擔憂?”許澤瞥了他一眼,道:“你交給我,兩年之內本州牧便可讓九江、廬江煥然一新,車水馬龍,人丁聚集于此。”
“如若不然,我讓那些商賈入衛糜商盟,你精心謀劃的這些暗地里的勾當,豈不是毀了嗎?”
“也是,”形勢逼人,不得不低頭。
劉勛心里稍作計算便已明白,交托給許澤,收入更多不說,還不需要自己費心,日后就算是被問責起來,也有許澤在上頭扛。
怎么算都是無本萬利的買賣,至于手底下那些人,只需要告知一聲即可。
而且最初劉勛的夢想就是傍上許澤的鹽鐵線,能夠在江淮安插一些親信去任鹽鐵官吏,享受漕運特權,且收取關稅油水。
這條路,每年都是萬萬錢的賬目往來,其中利潤可想而知,哪個官吏不想插手,稍微吸食一點,就可以盆滿缽滿。
“好,好!”劉勛連忙點頭,不多思考的將事情敲定,生怕許澤反悔還要問。
這些已經夠多了,給到許澤手里的,價值千萬也!
晚上,許澤拿到了賬目、名冊,且得劉勛告知了安排的山賊盤踞何處,人手幾何,每月有多少收支,路過多少商賈等等。
回到行館,許澤和賈詡聚首商議此事。
“你覺得他全交代了嗎?”許澤敲著案幾問道。
“沒有,”賈詡當即搖頭,“這些事情都不致死,無非是被罷免官吏,讓丞相叫到許都去重罰,在家賦閑數年后,又可以死灰復燃?!?/p>
“短短半年,就鋪了這么大的攤子,準備鯨吞海飲,可想而知再過幾年,若是所有的將軍都跟隨丞相去分北方的功績,這江淮會變成什么格局。”
賈詡掌控著許澤麾下很多暗探,而且他挑選暗探的標準很奇怪,賈詡更重視目標人物周圍的風評逸事,這些事去探知的風險更小,更容易得手。
因為一般人拿到這些情報也覺得無用。
但在賈詡這里卻能收集起來,日后能派上大用場。
所以他無需許澤提醒,當天夜里就派人按照劉勛自己交代的幾處地點,幾家商賈,去詢問過去半年關乎賊匪的事。
兩日半,陸續有人回來稟報,賈詡抓住了其中幾條有意思的消息,歡天喜地的來找許澤:“州牧,我就說還有事瞞著。”
“說來聽聽,”許澤也覺得好奇。
以前自己不是一地之主,所任皆是副手或者軍職,現在不同了,一地州牧則有“父母”之命,不為良心和名望,也要為了系統義父的獎勵,去累積功德來換取壽命和氣運。
壽命和氣運,那是虛無縹緲的超凡獎勵,輕易不可獲得,許澤怎么會不喜歡。
賈詡盤膝坐下,在案幾上攤開一封密信,那是探哨去走訪所得,而后賈詡匯總之后所寫,將幾件事抽絲剝繭的匯在一起。
“三個月前,衙署曾經征民修壩,以擋洪災,得調撥錢財一千四百萬錢,其中換成布匹、糧食若干,征民夫以修瓦埠湖上游,也就是下蔡、平阿一帶?!?/p>
“那時是征了六千多人,工期一個多月,最后事成,報死傷半數,撫恤不夠,又要了三百萬錢為撫恤?!?/p>
“陸一在淮水一帶問詢,說就是那時候起,在淮水的兩山之間,多了賊匪?!?/p>
許澤恍然道:“你的意思是,那些流民都成了流寇?”
“是也,流民本來為了活,就不擇手段,因戰而流離失所,在遷徙時甚至能生食人子,早已在生死存亡之中,被迫泯了人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