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卿裊為他擋了一道雷劫,我何嘗不是為他擋了數(shù)道業(yè)火。
百年前,云崖遭魔兵圍困,墜入十方地獄。
那里面是萬丈火海,千里陰骸,幾乎無人得以生還。
眾仙紛紛扼腕,嘆息仙界痛失了一位驍勇善戰(zhàn)的神。
是我孤注一擲,跳入其中,以神諭之力搜尋了三天三夜,才救出了昏迷不醒的云崖。
為此,我渾身皮肉燒盡,連神識都瀕臨潰滅,近乎一具枯骨。
若非藥神圣手回春,怕是早已隕落。
蘇醒時分,云崖緊攥著我的手,淚灑衣襟。
他當(dāng)即面見天帝,求了一紙婚書,誓要護我一生。
即便明白這里面摻雜著的,大半是感激之情,我亦覺得歡喜。
感情之事,不能強求,我向來清楚。
既然他有了心中所愛,我便如他所愿。
我雙手作揖,堅定道:「我與他性格不合,喜好不同,實在不算良緣,還請?zhí)斓蹜?yīng)允。」
天帝斂下眉,緩聲問道:「退婚一事,云崖可知曉了?」
我點點頭,掏出兩塊玉契,歸還至仙侍手中。
他輕嘆一聲,寬袖一拂,應(yīng)道:「罷了,你們既已想好,便退了吧。」
我謝過天帝,接過退婚書,回了朝暮宮。
遙遙望見一雙身影站在殿外,是云崖和卿裊。
見到我,卿裊殷切地迎了過來,將一籃糕點遞到了我的面前:「上神大人,多謝你成全,這是我一點心意,還請你務(wù)必收下。」
神識驟然一閃,這糕點之中,竟藏了幾縷魔息。
自曝身份?她這是何意?
我不動聲色地接過,淡聲回道:「有來有往,我正好也有一物要給你們。」
談話間,我掏出退婚書,交到了她的手上。
云崖一愣,面上顯露出幾絲落寞,低聲道:「原來你是去辦了此事。」
卿裊攥著那封書函,指尖隱隱泛白。
我留意到她臉上的神情,竟沒有半分喜悅可言。